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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 梁永法:娘的周年到了



娘的周年到了

文/梁永法(新疆)

白驹过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娘离开我两年多了。
2019年7月28日凌晨三点,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睡中迷迷糊糊的我懒的去接,任手机在那响个不停。过了一会,手机又响,我不耐烦地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号码下面显示的是山东潍坊。“是老家的电话,这么晚了谁打电话?”我疑虑着接了电话。“大伯,我是新建,俺奶奶不行了,正在医院抢救。”是侄子急促的声音,“别胡说,白天我还给你奶奶打电话了,咋会病了呢?”在电话里我教训着侄子。白天的时候,我给娘打电话,娘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住院了呢?“大伯,没骗你,真的,我奶奶住院了。我们现在都在医院。”电话那头侄子大声地说着。挂断电话,我从铺上起来,透过窗子看去,窗外黑乎乎地,只有星星在夜幕下眨着眼睛。我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客厅,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模糊了双眼。
我在房子里来来回回不停地走着,待稍稍缓过神来后,这才想到了尽快赶回去看看生病的娘。打电话给已出嫁的女儿,让她帮我看看飞机票和火车票的情况。女儿回电话说,飞机票没有当天的,而且哈密也没有直达济南或青岛的飞机,即使坐要到乌鲁木齐,火车票网上也没有当天的。听到这个信息,我急得要哭。
好不容易靠到天亮,我又打电话给朋友让其帮忙,朋友在忙活了一大阵子后,给我的信息也是没有。不死心的我,便独自到了火车站的购票大厅,大厅的大屏幕上的购票信息显示,不说当天的车票没有,就是后几天的也没有。望着那块红红的购票屏幕,我急得心在流血。我在购票的队伍里茫然地站着,随着购票的人流慢慢往前移动着脚步。挨到我购票了,我有气无力地说,“到济南的票有没有?”售票员在键盘上“啪啪”敲打着,“没有!”。这是我早已知道的结果,就在我转身离开橱窗的时候,“到济南的刚有人退了一张上铺票,要不要?”这消息让我喜出望外,“要,要”,我忙不折叠地说……
坐上了由乌鲁木齐直达济南的火车,尽管现在的火车速度较之几十年前我初来新疆的时候已提升了一倍,但我还是觉得慢。一天一夜多一点的路程,对我简直是个煎熬。在火车上吃不下,睡不着,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娘的影子。那个大脚板,头发虽白了,却还蹬上三轮车赶集的娘;那个我回家探亲,早早把饭做熟了,把筷子和碗递到我手里的娘;那个晚上我睡了,手拿着蒲扇给我驱赶蚊子的娘;那个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得工分和男劳力不相上下的娘;那个在月子里就自己下地做饭的娘;那个为了我们姊妹五个能有个完整的家,任凭脾气暴躁的父亲责骂而从不还嘴的娘……娘,您现在是个什么摸样了?
从济南下了火车后,买了一张去潍坊的动车票,出了潍坊车站,侄子的车早已在车站外面的路边等着了。“大伯,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吧?”“不,直接去医院!”侄子的车直接开到了医院。我跟着侄子匆匆到了医院的重症室,姐姐、弟弟、妹妹都红着眼睛站在监护室门口,“咱娘在里面,一天只能进去探视一次,每次进去一个人。”姐姐说。
我简单问了下娘的病情,姐姐、弟弟、妹妹们相互说完后,便默默不语了。我是当天下午进的重症室,姐姐给娘准备了晚饭,娘已没有力气吃饭了,给娘的饭是从鼻孔用管子流进胃里的。我端着姐姐用豆浆机打碎的水果、蛋黄与牛奶合成的液体,穿上医院给的探视病人的防护服、口罩、帽子,慢慢进了重症室,“咱娘是八号床”,姐姐在我后面叮嘱着。
走近了,看见娘了,又走近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娘了。这是娘吗?双眼紧闭,嘴张着,头发乱蓬蓬,一根手指粗的白色塑料管子插在娘的鼻孔里,胳膊上打着点滴,还有一根塑料管插在娘的腰处,有血水流进另一端的瓶子里。
我站在娘的病床旁,仔细地端详着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已盈满了眼睛。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大娘还有意识,你抚着大娘的手,轻轻地给大娘说说话。”“娘,儿子从新疆回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看看儿子呀!娘,您说话呀!”我摇着娘的手。娘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喉咙在“咕咕”作响,两行浑浊的泪水从娘的眼里流出来,我赶紧拿毛巾给娘拭去。娘知道她的儿子回来了,她听到了,只是说不出来了。探视的时间到了,我用手给娘顺了顺头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大娘的病我们尽了最大力量了。”在潍坊市政府工作的堂弟找来的医院专家给我们说。医生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在征求了父亲的意见后,我们把在重症室治疗了半个多月的娘拉回了家,连医院的氧气瓶一块。娘又躺在了她和爹结婚时的那盘土炕上,依旧是双眼紧闭,嘴巴张着,“波(我的乳名)他娘,你醒醒,咱又回家了。”任凭爹怎么喊娘,娘却一声也不吭。我们依旧用豆浆机把水果、蛋黄和牛奶打成液体,再用针管打进插在娘鼻孔的管子里,娘的一日三餐就是这样吃的。
自古忠孝难两全。因为还有工作,我和姐姐、弟弟、妹妹们商量,如果娘在一周内走了,我就给娘披麻戴孝送她一程,如果短时间还这个状态,我就先回去上班,姐姐、弟弟、妹妹都没有反对的。我买的是8月23日的返程车票,娘在8月19日晚10点15分走了。按着乡村的风俗,娘在家停放了三天,把娘送走的第二天我就离开家去火车站了。娘啊!您晚走一天,儿的车票就要改签,娘啊!您为儿操心了一辈子,即使您走都还想着儿呢。
河深海深,不如父母的恩情深,以至于现在一想起娘,我的眼泪都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不知不觉,娘离开我已两年多了,但我总觉得娘还活着,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作者风采简介

☆☆梁永法,笔名东坡。在新疆哈密市伊州区教育局从事教育教学研究工作,中学高级教师,市作协会员,市中语会秘书长。以文为乐,乐以因文。参与过人民教育出版社《语文》(新疆专用)教材、自治区《中小学综合实践活动》教材及教辅用书的编撰工作,迄今有800余篇散文、随笔、杂文等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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