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行十一 趣识神秘的藏教文化

趣识神秘的藏教文化

作者│老红木

老红木此次上川西另一重要收获是趣识藏教文化。所谓趣识就是涉及藏教方面有趣的东西尽可能去了解并收入囊中。

十多年前就曾先后去过西藏、甘南以及青海等地西藏，知晓这些地方以藏传佛教为主，且全民信教，实际也大抵如此：到处是彩绘着“嗡、嘛、呢、叭、咪、吽”（似汉地佛教徒常诵的“南无阿弥陀佛”）六字真言的玛尼堆和经幡飘动，随见人们蹒跚于转经、转湖和转山等，庙堂上的五体投地的大拜，风餐露宿的长途中磕长头，低矮破旧藏式民居及毡包对比金碧辉煌的寺院，瘦黑枯槁的藏民和趾高气昂的喇嘛等鲜明藏教特色的朝佛情况。在惊诧同时，也殊觉有趣。

川西高原基本都属藏族自治地区，藏传佛教仍为主要的宗教。可藏教内部又分属多种教派，教旨教义相异，势力和影响的分布区域亦不同，学会从外表上区别很有趣：如观察庙塔什么颜色就可判属什么教派的寺庙，看信徒转经筒顺时或逆时针方向则可进一步确认。又如根据喇嘛头上僧帽颜色，亦可迅速猜出所属教派。再如，藏教徒的礼佛是十分考究的，葡蔔于佛前敬行大拜（即五体投地）及磕长头是仍不够的，须同时口中不断念咒，是为“语”敬；心中不断想念着佛，是为“意”敬。三者须统一。

此次上川西，感受颇深的还有一种现象，沿途欣喜见属于藏民的成群牦牛羊群，并普遍盖起自己的漂亮宽敞的砖瓦房。从一无所有的农奴，脱胎到今天积累和拥有一定私有资产西藏主人，我还看到了象丁真那样有着健康灿烂笑容的藏民三代、四代。不过我也注意到，几乎新盖的藏房外墙上，均有二条红、黑色带交圈，屋脊四角亦立有“胜利幢”等藏教敬神标志，可见藏传佛教对藏民生活和文化的影响之深。

藏教寺庙里面规矩多、名堂多，进寺庙参观有严格规定，不可轻举妄动，否则自惹麻烦。对此老红木深有感触。在2004年，本人在青海一座寺庙参观，见其殿堂陈设人骨法器、喇嘛与美女搂抱于莲座之上的壁画等很刺激和新鲜，便拍了视频和照片，被僧人推掇带至密室，训斥密宗圣地违规拍照，要没收相机或抹掉照片并交罚款2000元。我陷窘境，独处庙殿深处，烛影中僧人凶狠，真吓死宝宝。幸同伴找来，他出示摄影证件，并用本地方言极力沟通，方帮我解困。

这次在川西高原的理塘时，又接触和听闻了有关藏教趣事。这次涉及级别之高，轰动影响之大前所未有。

有“世界高城”之称的理塘县，海拔4014米。1685年格鲁派的达赖五世圆寂后，在信奉宁玛派的藏南宇松寻找到一位才二岁的门巴族农奴小孩为“转世灵童”，先将其转移至理塘“雪藏”了12年，后于藏历火兔年（1697），其又被隆重迎到拉萨布达拉宫行坐床典礼，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头衔为六世达赖喇嘛，即格鲁派的至尊王者。达赖喇嘛是为清政府册封著，并授有整个西藏的最高政教合一的领导权。不曾料到，仓央嘉措活佛忘不了曾在理塘时的初恋，不喜欢充满阴谋的政治宫殿，常常夜里悄然出宫，在拉萨街头的凡尘俗世中寻求男欢女爱。一个僧人啊，搞得象花心男。他曾写道“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这种行为和诗话确是对戒律森严的格鲁教派的公然亵渎。最高掌门人没有励新图治，有所作为，反而大逆不道、放浪形骸，这就有了后来对他的弹劾奏本。

仓央嘉措原本可终身制的，却执政十年不到被清政府罢黜，在押解赴京的途中圆寂于青海湖畔，享年24岁。他留有绝笔诗一首：“洁白的仙鹤啊，请把双翅借给我，不飞遥远的地方，只到理塘就回”。当局后来正是循着这首情歌留下的线索，在理塘县找到了仓央嘉措的转世灵童——七世达赖格桑嘉措。现在理塘特地建有一群仙鹤排空的藏式牌楼作地理座标，供人凭吊和拍照，据此有人称仓央嘉措为“白鹤诗圣”。我的说法也可以趣称理塘是达赖喇嘛六世的出生地，不过要加第二次转世的出生地。老红木的机智说法您同意吗？

这次川西高原之旅对藏教的“拾趣”原为笔端乐道。不过“邂逅”理塘后，短暂传奇的仓央嘉措就更加有趣的经常强势闯进老红木脑海，并被转为非凡的浪漫诗人。他的众多诗篇，不说时下旅行圈、文青圈及痴男怨女非一般的喜欢，其火力全开的火焰般挚爱之情，及穿透力极强的真诚暖意，让我等暮年人读之亦引起呼吸急促。仓央嘉措没有在布达拉宫供奉，似乎在达赖序列中亦被隐去；可在川西，在整个西藏，在中国文化史，这位300年前的“白鹤诗圣”-——仓央嘉措六世达赖喇嘛占有一定位置是不容置疑的。

老红木最后特摘录他的几首短诗作本篇结束：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假如真有来世，

我愿生生世世为人，

只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哪怕一生贫困清苦，浪迹天涯，

只要能爱恨歌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