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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离家的适当距离

离家的适当距离

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讲的便是无时无刻的近距离接触会产生亲人间的厌倦和疏远。地球离太阳约有1.5亿公里,稍近一点地球就是“火焰山”,稍远点就变成“广寒宫”了,我想幸福也是有恰当距离的,一个恰到好处的离家距离能使得生活丰润起来。

我的大学七年大多时间是在重庆度过的,依稀记得七年前第一次去到重庆,道路崎岖,偌大一个热闹的山城,但却孤单的只有我和影子。“十月三千里,郎行几岁归”,家乡到山城恰好是三千里的路程,漫长的距离镌刻着我对家乡的思念。初来乍到的我想念家乡的清淡的早茶,吃不惯山城热辣的小面,早上大多几个面包草草了事,想到当在外没有人在为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怀念父母,也能理解一部分的辛苦。我人生的前十七年,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身边,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父母为我铺好道路、指明方向,让我享受既有的美好。想起我幼时孱弱,药不离身,小时候每逢夏去秋至,我便被父母勒令换上了厚厚的与时令不相符的衣裳;他们不允许我肆意奔跑、玩耍,害怕病情加重或者复发;除此之外,家乡饮食素来清淡,父母谨遵医嘱吃得清汤寡水却又用尽心思让菜样式繁多、营养丰盛……种种束缚让我幼时充满了抱怨和愤懑,我渴望吃到街边泰州特色的臭干,我也不想穿得臃肿而被同辈们无情地嬉笑,我更憧憬奔跑在绿茵草地上,感受着新鲜的缕缕阳光……儿时的抱怨化作了今天的理解和感恩,父母的悉心呵护给予我的是成年后的强健体魄,山城的地形让每个外地人感到难行,却又无意中给了我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那是父母和我一辈子最为珍重的东西。岁月不饶人,我变得愈发强壮,父母却显得愈发佝偻。这二十年我一帆风顺是源于他们替我负重前行,我和亲人“父与子”也罢,“兄与弟”也好,感情甚好尽在不言中。回过头来还是那句话,不是为了出去看看,谁愿意离家千里读书呢?


大一寒假回家时奶奶拉我到一旁悄悄地告诉我,我走的第一天,我爸偷偷地在房间里哭,那时听完我眼眶湿润。当然上学期间不免趁着假期回家,扬泰机场往返重庆的飞机既低廉又方便,第一年疫情期间更是在家一待就是半年。但是长期和父母的近距离接触就会暴露出很多问题,两代人的爱之深恨之切凸显的愈发明显。我常跟别人讲这样一个玩笑话:“我妈在我回家的假期里,永远只爱我三天,回来的那天;我要走的前一天;我走的那天。”回家的那天永远是爸妈亲自驱车迎接,满桌的好菜,温暖舒适的床铺,食材虽说普普通通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父母昼夜的厨房与爱。剩下再呆两天,我仿佛就变得不是那么像亲生的了,倘若再呆得更久,我可能就得被催着早早卷铺盖回宿舍上学了。直到开学的通知或者日期真的到来了,机票钱真支付了,我妈的态度再次变得和蔼起来,又回到第一天我刚到家时表露的不舍。

“刺猬法则”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就是两只相爱的刺猬,由于寒冷而拥抱在一起。可因为自身都长着刺,于是它们隔开了一段距离,但又冷得受不了,于是又凑到了一起。几经折腾,它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既能互相获得对方的温暖而又不至于被扎。今年毕业后,选择了回家工作,虽说已是在家乡,但是离家还是有着三四十公里的距离,大多时候我会在单位的出租屋里睡下。有时候我的同事会问我,“你本地人怎么不回家啊?”我总是笑着回应说,回家了明天还得起早来,不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嘛,没必要没必要。我心想,成年人最好的亲情,应当是和父母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保持自我的独立性,同时又能离得近些,方便给父母以关心和孝顺。我想以后我还是独自住的好,和父母的距离把握的适当,炖好了一碗热汤,送到父母手里的时候喝起来温度正正好!“一碗汤”的距离就是最适合的距离,刚好。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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