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苦仃（三十六）
清泉||江苏
为了不让家人察觉和村上的人知晓，也为了能封锁消息，不把这见不得人的事情传出去，杜兰娟仓促急速地嫁给了当年同在莲荷村扒河的薛大拿。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事出绝对有因，因出必然有果。
原来，薛大拿当时被生产队长安排住宿在杜兰娟家隔壁的一户人家。当然，杜兰娟的容貌也让薛大拿一下子心有所系，有了归属。杜兰娟一婀娜，一娉婷，一舒美，一展媚，薛大拿都急在眼里，渴在嘴上，痒在心上。他只要一有空就到杜兰娟家的门口溜达转悠，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方设法瞅一瞅、瞧一瞧杜兰娟。可以直言坦率地说，要是一天看不到，他喝水都咽不下，说话都不顺气，更别说扒河挖不起半锹土了。
有一天，薛大拿为了能与杜兰娟说上话，他故意把身上的一件上衣脱下来扔在杜兰娟家院门外。然后瞅准了机会等杜兰娟走出院外的时候，他若无其事地迎了上去：“这件上衣是不是你家晾绳上的衣服被风吹掉的，恰好被我捡到了。你看是不是？”
薛大拿是个地道一撒谎脸就红，耳就赤的人，但为了能与杜兰娟搭上话，不惜出卖了自己做人的底线，丢掉了诚实守信的品性。这让他的内心产生了矛盾的心理，虽然感到很荒唐，但是又感到十分的必要。为了爱情，难道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他在心底反复地责问着自己，可是，却更加宁愿选择相信：爱情可以让一个人无端走火入魔的。
杜兰娟接过薛大拿手中的衣服辨认了一下，说：“我家没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你再去问问别的人家吧！”
“哦，那算了，不问了！”薛大拿心想：再问就是背石头上山——自找麻烦、自寻烦恼！
“虽然不是我家的衣服，但还是要感谢的。”杜兰娟口吐莺声的答谢着。
就在那一次，薛大拿和杜兰娟搭上了讪，接上了话，有了零距离的接触，也有了从未有过的冲动，可是，只能默默地忍受，不敢过分，他要给自己亢奋的心情泼泼水，降降温，不能让情绪着火烧起来。他要给她留着能下一次见面、钟情一世的印象。虽然他们之间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也没说上几句话，只是一次平常的交流、交往，但薛大拿依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似乎爱情的天使正在扇动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向他不疾不徐地飞来。这让他也有了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薛大拿也有着自己鲜为人知的想法：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杜兰娟如今就是我心中的一块无暇碧玉，我要不把你拿到手，若果便宜了别人得手。今生今世还能活吗？这次扒河若果能与杜兰娟结为百年好合，将是他人生的“丽人”至昏时刻。他会没齿不怨、死而无憾的。
自从薛大拿与杜兰娟联系上了以后，他那高兴的劲儿，眼拙心笨的人都能看得出，比他仙逝差不多二十多年的老爸薛中武当年娶三房姨太还要高兴。吃饭时稀粥都能从嘴边流下，睡觉时嘴角都挂着咧开的微笑。
两天的扒河任务他一天就干完了，挪出时间去杜兰娟家门口守候着。杜兰娟怕惹起流言，遭致非议，沾染桃色，背上丑闻，就和薛大拿秘密约定了一个联系方式和见面地点。
杜兰娟家门口有一棵生长多年的不粗不壮，不挺不拔，且弯且曲的苦楝树。没想到就这么一棵名不见经传的小树却派上了不可估量的用场，成了薛杜二人热恋的“见证树”。如果她有时间外出密会，就会在苦楝树下放上一根用以织毛衣的竹针。因此，每天夜晚，薛大拿会小心翼翼地去杜兰娟家的苦楝树下察看信号，发现树下有根毛衣针的时候，心中都会产生一阵狂喜，随后，一分也不耽搁地朝着村后跑去……
于是，村后的小山坡的树林里经常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迎来一对接头的男女。只见他们时而促膝谈心，时而依偎在一起，相比于简直郎，薛大拿无疑成了杜兰娟心中中情中意的人，也是救她于“纸包不住火”的不二人选。薛大拿成熟稳重、老实本分，心地善良、勤劳淳朴，仁义超天、厚德过地，是值得托付、以身相许之人，因此，芳心无拒，含爱接纳。自从杜兰娟心有所属，情有所牵之后，她与薛大拿之间的联系日渐频繁，关系日益密切，经常到邻家把薛大拿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回家洗干净，然后再把衣服叠得整洁齐整送给他；担心劳动强度大，营养跟不上，经常另外开个“营养”小炉，煮两个鸡蛋给薛大拿送去。杜兰娟的百般体贴，万般疼爱，让薛大拿心底的幸福指数陡然迅速上升，心中暗暗有了决心：这辈子非杜兰娟莫娶。其实，杜兰娟把薛大拿视为自己的另一半，她的心底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简直郎的逼奸得手也成了杜兰娟的催婚剂和助推器。
扒河回村不久，就在同年的农历腊月二十六，杜兰娟被逼奸不足月的时候，以薛中武为首的薛氏家族为薛大拿举行了隆重的乘龙配凤的结婚仪式。仪式那天，薛家悬灯结彩、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笙歌鼎沸、喜气盈门。室内屋外、庭前院落，充满了一派喜气洋洋、欢天喜地的景象。四邻八居，前朋后友也络绎不绝地赶着前来祝贺薛大拿喜结良缘，佳偶天成。前院扭曲变形，漏风透雨的木板门上一幅格外醒目的婚联“夫妻恩爱和鸣凤鸾两多情，意厚情深月圆花好两知心”，把薛家的大红喜事的气氛渲染到空前。
一次再也平常不过的扒河竟促成薛大拿心想事成地抱得美人归，而美人当然是他一见难忘的杜兰娟。这让薛大拿脸上绽开了花，嘴边咧开了笑，心中乐开了怀。只可惜简直郎率先得到了爽歪歪，薛大拿随后才得到了哇哈哈。这是薛大拿几十年蒙在鼓里，所不知情的。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马发军，男，笔名：清泉。江苏省常州市小学语文高级教师。江苏省市作家协会会员。乡土文学全国抗疫征文大赛二等奖。平时喜欢畅游书海，激悦文字；任心灵在文字里自在游走，任思绪在文字中自由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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