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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高原的转变(二)

高原的转变

顺顺利利迎来了高考,高考结束后,高原带着如玥去她心心念念想去的上海旅游,如玥立志要考到上海财经大学,就因为那里出国交流的机会比较多。不知为什么?她的潜意识里想离母亲腹中那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血缘的小生命远一些。

发榜下来女儿如愿以偿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这可真是一大喜讯呀。高原兴高采烈地张罗着请同学战友朋友们吃饭,骄傲地宣布自己培养了一个好女儿。朋友们打趣他说有你什么事儿?都是人家柳月的功劳,你的功劳全献给部队了,高原也不解释,只是乐呵呵地笑。

柳月腹中的胎儿也非常给力,每次产检都显示一切正常,还没让柳月受太多的罪,整个孕期轻松顺利。九月份送走女儿,很快就到了柳月的预产期,国庆节的一大早,柳月开始觉得腹痛,高原手忙脚乱送她上医院。生二胎果然很顺利,没费多少功夫就生下了一个七斤六两的大胖小子。全家人都很高兴,尤其是高原,嘴都咧到眼角了,一直合不上。

抱着儿子爱不释手,直到丈母娘夺过孩子,嗔他:“小孩不能这么惯着,一直抱着,晚上闹呢。”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和病床上的妻子,高原感觉世间圆满,这辈子就这样,真值了。

出了医院回家,高原把母子俩照顾得妥妥贴贴,儿子和妻子像炊事班菜棚里的小苗,长势那叫良好,被他养得白白胖胖,柳月休完产假上班时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一叠声地骂高原每天让她吃那么多,高原在妻子脸上印上响亮的吻说:“你胖成猪,我也喜欢。”

柳月上班后发现自己被安排到了生产经营部,这个部门以管销售为主,需要不时的出差,应酬也多,在最初适应期过后,她觉得自己居然很适合这个工作,做起来如鱼得水,很快被任命为驻外地某市的销售主管。虽然离家坐高铁只有两个多小时,柳月也不能保证每周都回家。因为周末还有应酬,一切都得按照客户的需要来,于是家里就只有高原和儿子高如原。

儿子小原是高原的心头肉,每天忙着做辅食换尿布,喂奶哄孩子睡觉,日子倒也过得飞快,他也习惯了妻子不在身边的生活。一晃小原都已经一岁多了,高原经常带着儿子在小区里和别的奶妈们交流。他发现小原有点奇怪,不太爱笑,也不太爱玩儿,喜欢一个人呆着,还经常有点发愣。

他带儿子去医院检查,被告知是自闭症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他不信这个诊断结果,带着儿子跑北京去上海,最终拿回的一摞检查报告都显示小原得了自闭症,这是一个目前无法根治的疾病。

得知结果的柳月哭了好几天,高原沉默了很久,吸了一夜的烟之后,依然像往常一样精心打理着孩子的一切,还在网上报了心理辅导和日常照顾自闭症患儿的课程。高原自己在家带孩子,他不停地寻找方法给孩子进行康复训练心理辅导。自己也参加了这类知识的培训班,但是收效甚微。

小原非常不合群,可是身边也不能离人,必须要有自己熟悉的人在同一个屋子内,带他出门去不熟悉的地方会尖叫,莫名烦躁,一个劲儿的往爸爸怀里钻,把小小的脑袋埋在爸爸的胸口,才会慢慢安静下来。

高原被完全约束在这个家里了,战友聚会几乎都不参加,儿子快要三岁了,找不到合适的幼儿园接收,只能自己继续带着。

柳月在新的岗位上倒是如鱼得水,近来被公司外派到杭州做销售总管,工作非常出色,收入也逐渐提高。渐渐的柳月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偶尔一次高原看见她买回来新衣服上的标签,乖乖,一件就值国家给他一个月的退役金了。妻子的变化高原没有太在意,他的一颗心全放在儿子身上。

小原变得一刻也离不开爸爸,必须要让爸爸在他视力可及的范围内。一分钟不见爸爸,他就会局促不安,开始乱踢乱打,扰人的尖叫声有一次都让邻居报了警。

高原的生活完全被儿子控制,走到哪里都得带着他,这天高原带着儿子去市退役军人事务局交材料,遇到早他两年退役的战友老王。

两人办完事一起出门,老王逗着小原,语气中不无怜悯地对高原说:“一个人带着孩子太不容易了,不行你再找一个吧。”

高原特别纳闷,他和柳月好好的呢,老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动声色地叹气,不接老王的话头,老王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继续说道:“那天我看见你媳妇儿又找了一个男人,俩人在大街上就很亲密的样子,我听老赵说你俩离婚了,这样的媳妇儿早该离了,不顾家也不带孩子。”

高原怎么都不会相信柳月会背叛他,但是心里有了疙瘩,自然时时刻刻会想起这件事。周末柳月回来的时候,高原发现她总是躲在屋里发微信,打电话,见他进来又是匆匆装起手机,越看越疑心。眼看又要过年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老婆,现在任务重工作忙,一定会有很多应酬的机会,也许是老王误会了。

大年初一从父母家回来,高原哄着儿子睡了,女儿这个春节没有回家,学校提供的交流机会,去美国了。高原也想睡一会儿,补上昨晚守岁熬的夜,如今上了年纪,似乎没有那么多精神了,他听见柳月在女儿屋里接电话。似乎有些生气,声音有些大:“不行,你赶快走。”

高原正要问是什么事儿?柳月说“我出去一下”,就匆匆踩上鞋子下楼了,高原有些纳闷地站在窗前,朝下望去。

他看见柳月出了单元门,没走出两步,迎面走过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把就抱住了柳月,柳月推搡了两下,似乎是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胸前。家里住在十楼,看得不太仔细。高原怒从心起,看见两人上了一辆黑色的林肯车,慢慢朝小区门口驶去。高原脑子蒙了,什么都不想立马想冲出门去,突然折返回来抱起儿子,胡乱给他穿上外套。下楼开自家的车出了小区,小区外只有一条路他毫不犹豫地加大油门追了上去,没走两三里,就看见了前面那辆林肯车。

那辆车开得并不快,可能因为车里的两人不停在说话。高原的心这会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不远不近地吊在他们后面,这时他想起来给柳月打了个电话,柳月在那头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鼻音,如若在平时,高原一定是认为她感冒了,但这时候的高原绝对怀疑妻子是哭过了。

柳月说公司有点急事,她得回去处理一下,这是完全立不住脚的理由,大年初一公司都放假了,有什么事儿需要去处理,再说前面这辆车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往公司去。高原没有吭声,只是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前面的林肯车一直开到了郊外,车里的两个人似乎在吵架。市区里车辆繁多,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个尾巴,出了市区路上车就少了。

柳叶突然从后视镜看到后面自家的车,有些慌乱,回头一看,确定是自家车。她给驾驶座上的男人说着什么,似乎要让对方停车,可是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反倒加大了油门。高原也有些火了,追了上去。林肯车越走越快,越走越偏,拐上了一条乡道,前面一个急转弯,那辆车忽然就消失在高原的视野里。

高原一个急刹车,冲下车子一看,那辆林肯翻下了路左边的陡坡,高原火速冲下山坡,看见那辆车翻滚着,终于停在了谷底的小河边。他从四脚朝天的车里拉出了柳月,索性她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很多处的皮肤擦伤了,受了惊吓的妻子满脸的血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那个男人被卡在了驾驶座,头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晕了过去,柳月又惊又吓,大声哭出了声。高原没来得及多想,上前营救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砸开车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出那个男人,刚把他拖出离车五六米远,那辆车就“轰”的一声爆炸了,大火熊熊燃烧。

吓得瘫坐在地的柳月几乎不能动弹,高原找出手机拨打120。那个男人伤势不轻,头部受伤,抢救必须争分夺秒,虽说他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情敌,但是此时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高原按照部队学的急救方法,快速的帮他止了血。

柳月哭着抱住了高原的腿,叫喊:“老公你原谅我吧!今天我出门就是想跟他说分手的!”

高原看着柳月脸上布满擦伤的瘀青和血迹,和泪水混在了一起,那么狼狈,又那么可怜。他转过身,正准备抱起柳月,突然听到山坡公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隐隐约约听见一声爸爸。

高原扔下柳月,冲上坡去。小原倒在血泊中,一辆车把儿子撞出了好几米远,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大大的眼睛还睁着……

五年之后,8月1日的早晨8点01分,东宁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鞭炮齐鸣,礼炮轰响,请来的乐队现场演奏着欢快的曲子,因为有些早,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形色匆忙的急着上班,很少有人注意到一个高大的汉子正站在台阶上迎客,他穿着定制的西服,衬得身材更加英俊挺拔,一张国字脸,两道浓眉,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头发浓密,两鬓略有些斑白,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笔直的站姿,这绝对是经过多年的训练才养成的习惯。

这人正是高原,这是他的第二家公司开业的喜庆日子,五年前他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开了第一家军鑫户外拓展公司,如今这第二家却是主打办公用具的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第一家公司他是试水,选择了自己熟悉的行业,而这家公司完全是一个挑战,在商场上打拼了几年的他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寻找更多的可能。

两家公司都叫军鑫,这是他自己给起的名,一来表示自己军心永不变,二来多财多金也是商人之道。

五年了,军鑫寄托了他太多的心血,他把全部的心思用在公司的运营发展上。吃住都在公司,完全没有私人时间,部队多年的教育赋予他爱拼敢闯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让他的努力没有付之东流,如今的军鑫户外拓展培训中心成为东宁市首屈一指的拓展培训行业老大。

他的公司员工清一色都是退役军人,作风优良,行动有序,整齐划一,精神面貌绝佳,来现场谈合作的客户们无一不交口称赞。

高原没请领导来剪彩,只是通知了朋友们和商业合作伙伴们,大家都很捧场,陆陆续续都到了。选择这个特殊的时间开业,高原就是想要把军鑫这个退役军人的品牌打出去。

思绪刚刚走了一会儿神,助理小牛轻轻捅了捅他,高原立马回过神来,看见从凯迪拉克中走出的方总已经向他伸出了手,他上前两步握住方总的手,两人寒暄起来。

方总是个南方人,恭喜客套话一连串,高原没听懂几句,只好一个劲儿的点头说谢谢。眼角瞥见小牛,今天这女人打扮得格外精致,一身奶白色的职业套装显得她的肤色格外粉嫩,修长的颈间一条藏蓝色爱马仕的丝巾正是前几日他送给她的,高原的嘴角溢出了笑意。

是的,他喜欢她,30出头的她对于奔五的他来说显得那么年轻朝气,共同的从军经历让他们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几年前他要为拓展中心招一位女教官时遇到了她,她是从二级军士长退役下来的,一进面试办公室就来了个标准的立正敬礼,英姿飒爽,青春勃发。高原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一步步把她培养为助理,她也一步步住进了他的心里。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王青,笔名:溪青浅,青海人,热爱文字的70后,愿以文字温暖人心。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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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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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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