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 厢
黄伟民||四川
闭塞的乡场上有了舞厅,少男少女嘻嘻哈哈进进出出,很多人骂,五十多岁的副乡长吴灵也骂,其实他并不知道舞是怎么个舞法,只认为男女授受不清。
一日,吴灵从舞厅门口路过,好奇地向里张望,只见男男女女搂肩搭背,在舞厅里踏着舞步旋转,这以后吴灵又有了新骂法:“有啥意思,就象一群水牛踩瓦泥”。
听说县城舞厅都设包厢,吴灵认为那包厢一定不是好去处,只有一男一女在内啥事干不出来,倒对跳舞有些认可的意思了,好孬那是十几二十对男女在一起,充其量搂搂抱抱。
吴灵当上了乡长,有几项建筑工程在手,承包老板蜂拥而至,吴乡长自有原则,要公开招标。李老板大献殷勤,常邀吴乡长上酒楼,进包厢,吴乡长自有原则,酒楼偶有应酬,包厢完全谢绝,不管李老板多殷勤,也没得到让他承包工程的承诺。
吴乡长进城办事,遇上李老板,李老板欲请吴乡长进包厢,怕遭拒绝,灵机一动:请喝茶。二人来到海棠舞厅,吴乡长顿有责怪之意:“咋到了舞厅呢”?
“舞厅也有茶呀,服务员,上茶来”。
来都来了,随遇而安吧,反正喝茶而已,吴乡长想。
音箱里传来邀请:“请吴乡长点歌”,吴乡长立刻摆双手拒绝,于是旁边来了一位叫秋兰的小姐请吴乡长跳一曲,吴乡长说不会,李老板招呼:“客人不会就不为难了,我来吧,吴乡长你坐一下,我跳一曲就来”。
舞池里轻歌漫舞,李老板与秋兰踏着舞步窃窃私语,商量如何把吴乡长请进包厢。
古娜与吴乡长坐在了一起,娇喋喋秋波频送,吴乡长不自然地嗯嗯应酬,随后古娜请吴乡长进包厢玩玩,吴乡长婉言相拒。
“走嘛,那里清静好说悄悄话”,说着就动手拉吴乡长,拉不动,秋兰与另一位小姐来帮忙,一人拉一只手,还有一人推后背,吴乡长本能地两脚蹬地象拔河一样往回就,脚下一滑,坐在了地板上,引来众多目光和笑声,三人仍然有的推,有的拉,吴乡长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脸红到了脖子,恨不得马上摆脱窘境,就半推半就地进了包厢。
吴乡长在长沙发上坐下,古娜小姐就凑了过来,白嫩的手攀住了吴乡长的脖子,红红的嘴唇也向吴乡长面部挺进,吴乡长躲开那颗红印,拨开攀住脖子的手,又坐到了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
“那就请吃瓜子吧”,古娜泄了气。
吴乡长瓜子没磕几颗,浑身感觉不自在,老想着怎么脱身,“闺女,我的女儿比你还大嘞,你可得尊重我呀”。
“耍一会儿有啥嘛,这是包厢,即使有其它想法还要去另外开房嘞”。古娜一脸不屑,这人咋就懂不起呢,也太落伍了吧。
“我得要走了”,吴乡长说。
“等会老板结账,客人不在要扣我工资,就算小费不挣了,你也别为难我,再坐坐”。二人相对而坐,无言,拘束,度秒如时。吴乡长终于按捺不住,称要方便方便。
“我很尊重你了,你可要回来啊”,古娜不放心地要求。
吴乡长借方便之机溜去。
李老板眼看承包工程无望,使岀杀手锏,威胁要控告吴乡长进包厢嫖娼,出脱你的饭碗。吴乡长想,心中没冷病,怕啥,来了个冷处理。口头威胁不成,李老板果然到县纪委告状,虽终因证据不足未处理吴乡长,社会传闻却有口难辨。做人难,做个有原则的人更难,吴乡长深深感慨,从此,他对包厢深恶痛绝。
吴乡长的家在离他工作的地方有二十余公里的乡场上,工作繁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儿子终于捎来一封信,说是为了搞活家庭经济,夫妻二人在家里开了个舞厅,唱唱歌,跳跳舞,没敢对他说内设包厢。吴乡长则捎回一封信,说自然是唱歌跳舞,就不赞成也不反对,本人脑筋也没有那么死板,只是不要设包厢。
又过几日,一知情同事与吴乡长开玩笑:“你儿子真孝顺,请来小姐办起了包厢,让我带口信,要你回去也过把隐呢”。由此,吴乡长知道包厢办进了自己家,顾不上给别人交待一下工作,便驱车赶回家,把包厢砸了个稀粑烂。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黄伟民,男,1979年2月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三等功臣,退伍后招考为公务员,爱好文学,有消息、通讯、散文、小说百余篇被报刋杂志和电台采用,曾兼任《广元日报》社特约记者,《剑门报》社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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