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您在秋风中远去

您在秋风中远去

何爱红||福建

池残寥落水，秋缠悠扬日。望秋风拂䄂而去，落叶飘扬，树皮残枝摇曳，清角吹寒，满眼寂寂，泪眼婆娑，思念倍增……幽幽寂廖之中，记忆悄然轮回；您就在那场秋风萧瑟中，永远消失于秋的阑珊之处……

片片落英携来思念的信笺，暖阳不期而至，您的笑容倘洋其中；您姣健的步伐，踩在斑驳的石阶，携一帘秋风而来；您着整洁的灰色衣装，披带秋日的残红、穿过秋色的碎影，来到了我的眼前……

荡漾在暖阳之中，迷离于残荷的孤寂、淡泊，持一份嫣然浅笑静坐。回忆如潮水般萦绕、纠缠……您拉着稚气未脱的我，为我穿上厚厚的外套，带着我上街。在三十多年前物质较稀缺的年代，街头的肉包、煎果、软糖果、牛肉片，您总换着花样带我品尝。稍大些我上小学了，经常在作业完成之余，您总像变魔术师一般，变出各种我喜吃的糕点出来。您总担忧姐姐只长我两岁，不知谦让我，您会另外再留一份小点心，让奶奶塞进我的书包里……

令人晕眩的秋阳，忽闪过片片金黄、深红的叶子，躲进了云间；然后再跳跃出来，眨巴着妩媚动人的眼睛，将眼前的忧郁带进戏剧舞台……您和奶奶要去看戏了，但少不了我的牵绊。我总欢雀般地拉着您的衣襟，睁着大大的眼睛“求”您别“丢下”我。您看的是戏，而我看的是戏院外的零食，待吃够您哄我的各色零食之后，我就在您怀里沉沉入睡。戏台上，如雷霆般的锣鼓声、唱演声，依然阻档不了懵懂的我入眠。待戏剧散场后，您脱下外套为我穿上，在黑夜里，背上昏睡中的我，一路伴着奶奶的碎叨、呵护，迎着昏暗的路灯，行几公里路，气喘吁吁地迈进家门。

听远处溪水潺潺，云卷云舒之中，那阳光慵懒闲散。透过稀稀疏疏的枝叶间缝，溪水声、飞鸟声、秋虫声，如暖暖的叮咛在耳畔交错.....我听见了您声声的叮咛；我看见了您长满皱纹的双手，颤抖着，紧紧地扣着车窗上，探头找寻着我……那是一次学校的秋游，清晨六点多，您陪伴赶学校秋游的我去学校，手上帮我提着一书包秋游点心。一路上的我，如欢快的鸟儿般雀跃着。哪料清晨突然跑出一位流浪汉，抢走了我的书包。望着一包待参加秋游的零食被抢走，您宽容地不追不骂，我是又惊又怕地哭泣起来。那是在没有超市的八十年代，您让我在到校门口等着您，安慰我别哭，一定会变回一袋秋游的零食，我将信将疑地等待……待秋游的公交车到来，同学们排队上车时，我空手望着同学异样的眼光刚想哭时，您岀现了。秋日的凉风中，您泛着红光的脸庞淌着汗水。您上不了车，把一大袋刚购买的水果、糕饼秋游食物，让老师转交给我。您抓着车窗攀上一些，眼光搜索到，我坐在老师旁边带着花儿般的笑容时，您才放心地叮嘱我要听老师的话，要注意安全……

一向健康的您，突然病倒了。只有医治几天时间，医生宣布您因89岁高龄，医治无效......那也是一个织满斑斓色彩的秋日，您披着对家族一身的丰功；携一辈子的平凡、俗世眷恋，远去天国了……您走时无法言表的神态，是我一生不可重揭的悲痛……

泪眼已婆娑，暖阳刺痛了思念。伸手向阳，期待您拉住我的手，然而只有风声潇潇而过.....墨香盈盈，己走过了半卷光阴，书写一帘秋伤残梦，愿您---我的爷爷，天国里一切安好……

插图/陈颖

 

作家简介

何爱红，女，福建仙游作家协会会员，文艺爱好者，业余喜好画画、看书、旅游；业余的小写作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冬歌文苑》《莆田作家》《莆仙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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