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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陂印象 | 扯花生 摘花生 淘花生

90年代的小学课本中,有《落花生》一文,记得当时自己一直纠结于“落花生”到底为何物,时任班主任的仁忠老师给出答案,说“落花生”就是我们自己地里种的花生。答案是有了,可为什么叫“落花生”呢?那个年代,老师给不了解释,自己同样找不到正确结论。

如今才知道,花生是植物界唯一地上开花,地下结果的特种。开在地表的花,经传粉受精后,子房向下生长到土里,并在土壤中继续发育,长成果实(也即花生),所以形象的讲,花生是子房落下之后在土壤中生成,所以称为落花生


所幸,那时纠结归纠结,可这纠结并不曾带进生活,不曾带到“扯花生”的快乐中去。每年此季,临开学的时候,花生也到了收获采摘季,各家父母也都赶着抓住我们暑假的尾巴,带我们奔赴田地,扯花生。

相比暑期炎热、繁忙的双抢,我们更乐于同父母一道进行“扯花生”的劳作。

扯花生,其实是个看天的活儿。那时,家家户户,总盼望着扯花生前来一场润润的细雨,让雨水把花生地泡胀,但又不至于产生泥浆。这时的花生扯起来,省时省力,还不会遗落太多在土里。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大多时候,要么碰上夏季尾巴上的暴雨,要么一直干旱无雨。遇上前者还稍好点,无非等一两天再扯,遇上后者,多少就有些麻烦了,可此时,还是有办法的。此时,有人会挑水泼洒到花生地,有人会抽少许水进花生地,对土地进行人为的湿润。所有这些,只为更快、更好的扯出埋在土里的花生。

幼年的我们,经常是在地里边扯边吃。那时,小家伙们俱用自己沾满泥土的脏兮兮的小手,剥了刚刚出土的花生,扔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尝。偶尔,会有些细沙土混入嘴巴,可那时毫不在意,直接一口吞入。


如果碰上阴凉的天气,大家都会搬了凳子,直接坐在地里摘花生,家家户户如此,场面宏大,蔚为壮观。可如果是艳阳高照,大人们则会把扯出的花生,捆好挑回家,坐在家里慢慢摘。

此时,“远亲不如近邻”这一俗语,得到了完美诠释。隔壁左右的大人、小孩都会聚集到某一家,三下五去二地摘完挑回的花生,而后转战下一家,直至摘完所有。有事互帮忙,有事一起忙,这是那个年代最淳朴、最真挚的乡情,如今,怕是没有那么浓厚了。


扯花生、摘花生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掌柜老家,田多地少,各家最多也只是在地里种一点花生,以备日常食用,或者榨些花生油作香油调料。人们更看重的,还是水田里的稻谷,虽然,那水稻在当时并不值钱。

扯完花生,摘完花生,幼年的我们就开始行动了。一群差不多年纪的伢们,提上篮子,扛上锄头,撒野般,跑进扯过花生的空旷地里,在地上刨土深挖。花生成熟后,扯花生时必定会有散落遗留到土里的,我们的刨土,就为这。

以如今的眼光看,那土里又能散落多少呢?可彼时,我们就是乐此不疲,或许,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纯朴的乡里伢知道种庄稼的辛苦,不忍浪费一点一滴,再或许,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


碰上雨后,遗留在土里的花生,会长出芽来,粗壮、肥嫩。伢们此刻立马把淘花生变成淘花生芽,运气好的话,不长时间便可以淘出几大碗。那些被洗净的花生芽,配以自家地里的青辣椒,高温爆炒,色艳、味香,诱人至极。

游走异乡多年,总在此季,想着家乡的花生,更有那扯花生、摘花生、淘花生(芽)中的快乐、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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