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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语堂——岁月失语,唯石能言

  

文 | 图:随风(长轩岭)

木兰山东麓,虽秋深山寒,草木枯黄,却有一舍偏安,一院清风。有壶无语,得静,得宁。似禅房,却在最深的红尘,守望岁月,朝饮木兰坠露,夕餐秋菊落英。

步石阶,迈石槛,厚重木门半开半合。推门望云,芭蕉葱茏,古树沧桑。透过枝桠缝隙,豁然开朗处,长天浩渺,云影飘然。

晨钟悠悠,敲来云聚雾散,敲来时光如水,逝者如斯。却有平凡日常,日日烟火,不疾不缓。暮鼓深深,唤回落霞朵朵,归雁阵阵。纵是天涯路远,千山暮雪,定有远行人,已在归途。守望的姿势,与星月相随。

碧云天,黄叶地。这片片落叶里,可是春的生机夏的葳蕤?一段生命,一个轮回,向阳而生,经霜而落,自然从容,风过无痕。

一桌一椅,茶烟袅绕,在晨昏端杯,在月下慢饮,与岁月一起,与山水一起,坐成风景。

一石一砖,一雕一刻,一陶一俑。

春秋的圣人未老,战国的剑气凛冽,青铜的幽光穿越千年,如今安放在木兰脚下,可以忘了铁马冰河,可以忘了潇潇水寒,可以忘了载饥载渴,可以忘了忧心烈烈。与将军一起,静候铸剑为犁的梦想。

秦时的古风依旧,汉时的明月当空,唐宋的风雨,滴落满地的浪漫与闲愁。

唐三彩拂去风烟尘土依然明丽,惊艳了时光。我仿佛听见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声,摇晃着夕阳;我分明看见骊山丽人的华服飘飘,映照着月光。


青花瓷颔首低眸,似在诉说久远记忆里,在土与火里涅槃而生的残艳亮烈的神话。前世素胚白描的墨香,浸透肌肤,沿着丝丝缕缕的血脉,润泽成一帧云淡风轻,蜿蜒成一溪清冷幽蓝。

等着那窗烟雨,守着那份久远,青花瓷容颜依旧,而你的美丽,永远定格在永不退色的青花瓷里,可以欣赏,可以品味,也可以守望。

我不知那启门石的厚重里,承载过多少年代的吱呀,看过多少车水马龙的往来,达官平民的岀入?我不知那启门妇人的温婉,可否引你行芳世外?走在路上,一地的秋草清香,一路的林葱润朗,自然的风吹过心房,你回到最初的方向。


岁月失语,唯石能言。剪一路秦红汉灰,收藏这千百年的时光更迭,风云变幻。我从你的眉眼嘴角倾听你的喜怒哀乐,沿着你的衣褶纹理抚摸你的烟火温度。从你的礼仪阵仗祭祀礼器感知先祖忠义孝悌的温暖。

那站立的厨娘一定能将薇菜做成晚归的美味,那坐饮的妇嬬一定将酒香染上阖家的欢愉。粗陶的酒碗茶杯泛着自然的泥色,我闻到远古的风清气明,绿色得让人安然放心。

一山秋色,万木端然。一壶春秋,不语而粲。

一人一帚,拾级而扫。身体弯曲的弧线,恰是俯首大地的角度,谦卑而恭敬。落叶归拢,四季的脉络,恰是生命的轨迹,翠绿复金黄。光影漫卷里,尽是自然的声响。

半日闲,半日闲,原来可以如此真实又简单。

我侧耳聆听,山气日夕,飞鸟相与,伴着青石板上的跫音,可是古雅先民踏歌而还的回响?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我沉浸在古人的质朴、无邪与浪漫里,体会他们的情怀与情感,如此真诚、朴素而温暖。

本文作者随风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随风,出生于梅水湖畔,偶有小文,悦己。虽从未远离故乡,最爱的亲人们都在身边,可乡间暮色中野烧枯秸的烟香里,有我永远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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