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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杨智慧:从《电视人》到《人生海海》

这些日子,身居闹市,远避友朋,忘情杂事。书,便成了我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一鼓作气,竟或躺或坐或倚地读完了厚薄不一的四本书。书友劝我:慢慢读,欣赏啊!留点文字给将来的记忆吧!

村上春树是“年年失望年年望”的诺奖提名人,尽管“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近些年,也颇受国内读者喜爱。

孤独,无奈,疏离,寻找与失落的周而复始,是村山春树文学的主题之一。村上的第六部短篇集《电视人》,是我在高铁上开始阅读的。

作者写道,人无论在思维还是肉体行动上,都无法逃避一定的个人倾向。人这东西不知不觉之间形成自己行动和思维的倾向,而一旦形成便很难消失,除非发生非同一般的情况。换言之,人是生活在此种倾向的囚笼里的。而睡眠恰恰是在对这种倾向的偏颇——作者写道,如同鞋后跟的磨偏——加以中和,也就是说对其偏颇进行调整和治疗。人在睡眠中使过于集中使用了的肌肉自然松弛下来,使过于集中使用了的思维线路镇静并放电。人便是这样降温的。这是在人这一系统中命中注定似的编排好程序的行为,任何人都不能除外。如若除外,存在本身也就失去了存在基础。

虚空,迷茫,恐怖,怪异,无聊,想作为,无法作为,懒散,随遇而安,暴力……现代青年的都市生活病,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日本,蔓延到了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谁能破解?几人能看透?有你观察、感悟、思考的时空!

突出重围,当属时代青年的勇敢和朝气,也是青年人的历史使命和人生考验!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代,这是愚蠢的年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我们的前途拥有一切,我们的前途一无所有;我们正走向天堂,我们也正直下地狱。”狄更斯《双城记》的这个开头语,多年被奉为经典。

我一向不爱阅读外国原著,一来节奏缓慢,文字拖沓;二来人名地名冗长。《双城记》则不同,有蒙太奇之妙,将穿越伦敦、巴黎两城人和事一线牵住,单个单个的场面和故事,连缀起平民、贵族、苦难、爱情、人性、冤屈、暴力、革命等主题词,将法国大革命背景下的人生境遇一波三折和盘托出,读之让人浮想联翩!

有时候,历史惊人相似,暴民推翻了贵族专制,建立了更加专制的共和,一切都在恐惧、无奈、无力中循环往复。《双城记》读之不悔,读得轻松,也读得沉重;读得欣喜,也读得悲伤;读得温暖,也读得愤怒;读得神清气爽,也读得感叹唏嘘。

余华从湖南乡镇的一名牙科医生,以《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苦难文字,获得国际声誉,移居美国,跻身世界文坛,作品被翻译成40多种语言,在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俄罗斯、日本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

余华的小说现实性太强,关注的大多是中国中下层人民的生活,不被一些嗜好歌功颂德的所谓正能量爱戴,但他的小说不娇柔,不造作,不伪饰,绝对真实的现实主义,事情就每天发生在我们身边,我们有什么理由讳疾忌医呢?

余华的《第七天》,没有改变他的写作视角,依然努力地为大众为苍生而歌,用荒诞的笔触和意象写平凡人的不平凡人生,通过一个刚刚去世的死者七天之间灵魂游走、回忆和追寻,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回味自己温暖而凄伤的一生,辐射到社会的角角落落,投放到世纪之交的芸芸众生,每一天都是一个感人的故事,爱情,亲情,友情,爱恨情仇种种在其中。

小说最后这样一段话,谁读了,我相信都会增添一层层现实的感伤:

他惊讶地向我转过身来,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向我询问。我对他说,走过去吧,那里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会向你问候。那里没有贫贱也没有富贵,没有悲伤也没有疼痛,没有仇也没有恨……那里人人死而平等。

他问:“那是什么地方?”

我说:“死无葬身之地。”

人生海海是一句闽南话,是形容人生虽然复杂多变,但依然要好好活着。

小说讲述一个人在时代中穿行纠缠的一生,在国共两党的军营里出生入死,在风起云涌的政治运动中坚韧活着,离奇的故事里藏着让人叹息的人生况味,既有日常滋生的残酷,也有时间带来的仁慈。

书的封面上一句话:人生海海,潮落之后是潮起,你说那是消磨、笑柄、罪过,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义。

我记住的却是小说后面引来的罗曼罗兰的一句话: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一个是老态毕现却沉稳自如,一个是鹤发童颜害羞胆怯,两个人都远远走出了照片,走出了我的想象。尤其是上校,小孩子的神情、举止,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我捕捉到一丝记忆和真实。我无法掩饰此刻的迷惑,我知道此刻我的目光像受惊的苍蝇在左冲右突,脸上写满惊异和疑惑。两个人站在一起,比对着,映衬着只有一点在我心里像一个钉子钉在墙上一样确凿:是上校把他身边的女人榨干了。报纸上说,生活是部压榨机,把人榨成了渣子,但人本身是压榨机中的头号零件。

她畏惧惊吓的神经大概是麻木了,像她的手掌,结一层糙皮,长满厚厚的茧,刀子都敢接。一直如此,不论说什么,她总是一个表情:没有表情的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一个腔调:风平浪静落雪无声的样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腔调。倒是隔壁上校,鼾声一阵阵的,时而高亢欢快,时而悲切沉吟,像在梦中历尽悲欢离合。

假期休假,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旅游、读书都不啻为快乐而丰盈的休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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