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每次过生日,娘都重复讲我小时候的事儿,每次讲都跟第一次讲一样,就像似发生在眼前的事儿。
娘要活着今年整整百岁,三十八岁上有的姐姐,四十岁上有的我。
每次过生日,娘还会跟我说,你上边有两个哥四个姐姐,最后只落着个姐姐。大哥生日是六月初十,和解家过道的刘老大同岁;二哥生日是腊月十五,和王家过道的镇中同岁,你看,人家镇中今年都当兵去了;大姐生日是三月十八,和东头袁家的大瑞姑同岁;二姐生日是九月二十六,和咱李家的秀婷同岁;三姐生日是十月初二,那年凛(润)五月,和王家王芬一天生日。
娘叹口气接着说:那年下日子苦,条件不好,你那几个哥姐有的生下来就没气儿,有的活三天五天,最多的是二姐,活了十二天,小脸粉嘟嘟的(我有日记记录)。
平静地说着她那几个没成人的孩子,娘如数家珍,又叹息连连……
我长大后,无论是在外求学还是工作,每到我生日这一天,娘都会包饺子给我过生日。也还照样会给和她一起吃饺子的姐姐一家重复上面的故事。
1997年的今天,娘身体不行了,卧床不起。头一天,我出差路过景县,回家去看娘,娘说,今儿黑下你别住人家招待所了,就在家住,咱娘俩说说话。赶明儿正好是你的生日,让你姐姐包饺子……这是娘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一个多月后,1998年1月17日,娘就去世了。
这以后,我开始每年自己惦记过生日,吃喝挺丰富,祝福也不少。可是,没有了娘的生日,总觉得没了味道――那浓浓的母爱,那浓浓的乡愁。
娘,今天是儿子的生日,儿子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