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入冬,东篱堂主老沈请果树专家王建国过来看果园如何整治。有一小伙子叉着膀子站在一旁,比堂主听得还用心。
建国建议老沈该移的移,该整的整,变密为疏,当季修枝。
老沈给我们介绍,说那年轻人是他侄子。
亲弟弟的俩儿子要接管东篱山庄,成为少庄主了。
小伙子个儿不高,人显敦实,透着些机灵与顽皮劲。
堂主喜欢说笑。我和建国心想他又找来俩干活的,不知啥时候发一通大火,一拍两散。
东篱十年,堂主心力、财力、物力皆凝聚于此,如何能舍得?
王建国走后,少庄主小沈从老家固镇请来几个园艺工,在园子里闷头干了整整一个月。
也让老庄主刮目相看了一个多月。
今年东篱杏花开时,园子里已面貌一新。
荒草杂芜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脸是脸,眉毛是眉毛,清清爽爽。
有人打理了,给它们真当回事,东篱的杏花今年开得也格外卖力气。
前些日子一直嚷嚷要开辟城市隐居生活,弄些不一样的情调出来。搭起的几个帐篷,在今日的杏花园里也显出了生气。
杏花园成了春天东篱的游乐场。
堂主曾经想象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情景,在俩少庄主手里得以呈现。
说是隐居,其实就是给城里人提供歇息身心的平台。
匆匆的脚步里,能有个赏心悦目的停顿处。
陪陪家人,邀约几个好友,打打牌,喝喝茶;或就是看着孩子在花下玩耍。
让某一天更像春天。
自助烧烤,让杏园里的玩耍更嗨,也更得味。
“东篱热红酒”玩出了新花样,颠覆了我们对干红的古板认知。
充满年轻声息的模样里,一定得有咖啡和弹着吉他的民谣歌手。
带点惆怅,唱着“隐世”的梦想。
片刻的苦香滋味,片刻的逃离尘嚣的情怀,如杏花一般绽放。
东篱的大变其实早有征兆。
从服装私人定制入驻的那一刻起,东篱单一的传统文化业态便被拆开了藩篱。
东篱的餐饮也走出了农家乐的随性和局限,有点洋气,也上了档次。
俩少庄主的个人烙印在悄然改变着山庄的堂主风貌。
山庄、书院可以琴棋书画茶,你也可以自娱自乐。
但做文化传播,你不能摆出绝世独立的自我束缚姿态。
门得打开。
它也必须有多元文化丰富性所产生的多面吸引力。
时尚文化与传统声息从来都不是对立中的怒视。
传统文化的乐趣在杂糅的比较中更能显示出它的独特魅力。
你有你的朋友圈,我有我的老友群。
我也经受住了少庄主对我的文化旨趣的冲击。
最钟爱的树屋披灯挂彩的,初看不能接受;可看着看着也就适应了。
老家伙的骨骼,老式的趣味,眼花缭乱中它的硬核依旧在。
就像醉仙刘伶,与一鹅五吃的老鹅相伴,不仅不违和,其中的幽默感十足而别致。
少庄主雄心壮志,右吆喝左指派,完全是一付少当家的姿态。
老沈拍着小沈喜笑颜开,直夸还是年轻人管。
我忽而感觉堂主老沈成熟了,再不是那一点不遂心便发火爆脾性,也不再唯我独尊。用的是这世上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它叫放权管理。
入夜的东篱,隐世咖啡屋还有音乐声,静夜里悠悠然然的向着杏园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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