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蚌埠卫食园回到小城东篱,那感觉就更为明显。
小院寂寞时却不寂寥,人声鼎沸的气息存留着,思念便由此而来。
那人气的声息如同阳光,它会滋养出每一个小物件的烨烨生辉。
好像手工制品,它源自有温度的手指,和冷冰冰的机器做出的东西,摸起来会有不同的手感。
我想起那一次到耿汉东书屋,翻他放桌上的每一本书都有呼吸。
书的生命不仅在其纸面的意义,还有阅读者的声息。
前几天老沈领着东篱汉服社、旗袍会靓丽杜集双楼。
一群丽人穿起旗袍盛装、汉唐传统服饰真是繁花似锦,十分亮眼。
中间有些人我是熟识的。平日里想穿也不敢穿,活动时人多才敢上身。
想她就有点大妈广场舞的模式,你莫看她人堆里欢蹦乱跳的划持,决不敢一人跑广场上如是张扬。
人多时才跳的舞叫“广场舞”,表演时才穿的服装叫“戏服”。
没有人身体、气息长期滋养的汉装唐服,还不如常戴在手上的戒指有温度、有生气。
也有坚持穿的,像汉服师魏尊凯、茶艺师杨林等。
而就职业类型而言,他们穿的又像是工作服。
旗袍、汉服是需要声息来滋养的,台上台下两样的分别,举手投足的雅致得跟着戏装走,没有庸常的一以贯之,那气派就显虚弱。
小城著名文化人沈怀远算是汉服广告式人物,曲不离口的四季穿戴,人也显古雅。
一个大开大合之人叫汉服熏陶出细腻的情致。
但你若是见了他的谐趣照就知,没有文化氛围、声息滋养的仪态,那种古雅该是多么脆弱。
文化是有声气的,它需要和人一起活着才生动。
小城文坛七仙中的邹荣是个琴棋书画诗文香道俱全的才女老师,她反思道:
从一开始就想,汉服不能像旗袍那样婀娜多姿地来回走,拼凑出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景象引来围观和赞叹。
汉服承载着民族文化,其展示必须有文化的支撑,即便演绎不出千年风云大国气象,也不能流于庸俗取悦时人。
自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心心念念要成立汉服社只是因为对传统文化的喜爱,想要借汉服来传承文化的说法有点大,更想借此来传播一种生活方式和理念。
那样的生活里有琴棋书画的雅致,有执干戚羽毛而舞的烂漫,虽也是“秀”,但会自然质朴。
诗词歌赋随心吟唱,举杯邀月,一派天真。
那样的生活,简单有趣。
可是,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同。活动成了拍照的契机,只留下一张张美图。
每次除了拍照就是拍照,回来晒图,大家点赞,有什么意思呢?
前段时间看一篇文章,大意是说,余生请和有意思的人一起度过。
可是,倘若穿上汉服就为在这世界上多一个好看的皮囊,那该是多么乏味的灵魂啊。
我写了半天,叫她几句就把文眼给捅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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