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卧龙山庄的葛庄主那张黝黑的脸就跟刻在我脑子里那么的清晰,浅浅的一笑充满热忱。
前天发微信讲,给马尔准备了一个工作室,邀我去选屋。
他人非常实在,是那种有一个馒头会掰一半给你的朋友。诚心诚意的想让我去住几天,竟下了如此“重手”。
我跟老葛讲,暂时还是去不了。
不如就着你的照片,我学回范仲淹写《岳阳楼记》的样式,给你做个“宣传片”吧。
我就是想为朴素、耿直、厚道的葛庄主去做些什么。
写这样的东西,于我也是个挑战;我要给它放到“非虚构的想象力”那一栏。
我对天柱山的美景是有心理预期的。
画家张此潜、堂主老沈他们去过,也反复说过。
山石、瀑布、云雾,人在仙境里。
但眼前所观,还是感到很震撼。
不靠日出和晚霞的辉映,就是素颜。
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日光大好,天色湛蓝。云雾蒸腾弥漫开,山势在雄浑中被云雾晕染出画一般的娇美。
有些荒谬的是,天柱山醉美的秋天,此地居然没有如潮的人流。
山景由不多的几个人独享。
我想起半夜爬泰山观日出,人堆里努力的抬脚,却只见了云雾里的朦胧;想起登黄山摩肩擦踵的巡游,排队几个小时等候缆车下山,被一阵急雨淋个透湿。
不敢想象世间还有如此美景寂寞花开,暗香独韵。
夹在黄山和九华山之间,真是憋屈了它。
小城到卧龙山庄也就是五个多小时的车程。
葛庄主的卧龙山庄便坐落在天柱山的云雾间。
依着山势的木楼建筑,看着就像葛庄主一样的简朴、实在。
老葛敢于将山庄取名“卧龙”,就在于它拥有得天独厚的位置。
八百多米高的山端,推开窗户,山景的壮丽尽收眼底。
仰视你住屋的窗,反射出的图景就是一幅绝佳的摄影好片。
坐在屋前的空地就能平视云起雾落,日光照射过来,你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堂主的这张摆拍,让我想起一位大人物坐在晴日里的庐山的情景。
此潜兄说由山庄抬抬脚走几步,便能听见、看见溪流。
山泉秀美,清冽可饮。
他寻到了写生的好地方,再不肯挪步。
你若是喜欢宏大叙事,非要去体验辛苦跋涉而得美景的快感不可,那就顺着山道上行几百米。
去看天柱山的云海、瀑布。
老葛的茶园也在那里。
山庄炒制出的红茶、绿茶汤汁入口甘苦,后尾微甜。
老沈连赞好茶好味道。
一看卧龙山庄的阵势我就好生喜欢,它好像是专为我和张此潜这种喜欢下车即可观景的人而存立着的。
驻足便是美景,移几步便有画面的转换。
山里的光影几乎就是魔幻。
云蒸霞蔚,她是天仙般的美人;裸露着肌肤,瞬间成为肌肉俊男。
还是下点小雨吧,你会喜欢它的缠缠绵绵的模样。
人被雨雾包裹着;空气里有着丝丝的甜味。
喝点葛庄主自炒的红茶、绿茶,或是叫后厨弄几个小菜,几个好友在云里雨雾里侃大山。
茶酒抿到微醺,开半扇窗,任云雾溜进来,倒头睡到云散雾开。
雨中观景的女子,让人重启写诗的冲动。
却怕唐突。
大好的初秋,众人一起奉茶敬天地,敬友谊。
年轻人比老一辈会玩,天气骤冷,猫在厨屋围炉煮茶烤馍片吃。
香气直往人鼻子里窜。
安庆和潜山的诗友、诵友,会专来山庄搞一次朗诵会。
做回仙人,出口便是天籁之音。
九十五岁的著名的美学家郭因也来了。
四十年前他将此地喻为娇媚的二乔,称之“朦胧睡美人”;近日来住卧龙山庄则是大喜过望,没想到启窗便有星月,坐地能看群山苍茫。
来山庄的,临别总是和葛庄主依依不舍。
这个天柱山率真的汉子,充盈着大山的品质:豪爽,热情,质朴。
想起天柱山,你就会想起卧龙山庄和葛庄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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