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 | 又闻槐花香

邻有槐花香

文/陈国栋

春末夏初，我又闻到了盛开的槐花香味。串串洋槐花，淡淡留余香，牵引着我的思绪，仿佛飞向那遥远的过去……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邻居高大伯的后墙外有一大一小两个洋槐树。每到五月，洁白耀眼的洋槐花吐蕊竞开、随风摇曳、香飘四溢 、令人陶醉。

说来也怪，和高大伯近挨的几户人家庄前屋后也有洋槐树，仿佛形成了一片洋槐树林，郁郁葱葱，陪伴生长。记得有个外地放蜂人便瞅准了机会，摆放了20多个蜂箱，只见勤劳的蜜蜂穿梭在槐花丛中，唱着“嗡嗡”的乐曲，飞来飞去，忙碌着甜蜜的事业。若是行人路过这里，喜鹊、麻雀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构成了一幅自然和谐的生态画面。

在那个年代，洋槐花不仅是人们口中的美味佳肴，也是大多数农户充饥果腹的“粮食”。在槐花盛开之时，经常看到三三两两的妇女、儿童手提竹篮、镰刀和竹杆夹到洋槐树前采摘槐花。因为洋槐树都是私人的，并非公有制，所以其它人要采洋槐花必须给主人家打招呼，要么就是主人家叫你过来采摘。但毕竟是年代所致、生活所迫，总有些人利用中午饭时偷偷摸摸地采摘槐花。

记得有一次，我和发小相约，决定午饭后偷采槐花。那天烈日高照、艳阳烧灼，我们几个拿着镰刀、布袋和夹杆，悄悄溜到高大伯的墙外边，猫着腰轻脚行走，绝对不能有稍大点的动作。个个鼠头鬼脑、东张西望，站在树下往上面瞅，那数不清的鹅黄小骨朵含苞待放，那一串串盛开的白花素雅洁亮，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无不陶醉。

当看到盼望已久的洋槐花就在眼前时，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囗水，急忙摘了几朵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当我们采摘得正起劲时，忽听一声:“快跑，人来啦！”大伙急忙撒腿疯跑，洋相百出，有的把洋槐花洒落一地，有的手让洋槐刺扎破出了血，所有这些大伙全然不顾，快速地跑到事先预定的烂砖瓦窑里躲了起来。
这时候，大家总算松了口气，横躺竖卧在烂砖瓦窑的窑道里，满以为逃之夭夭，平安无事，等心情平静后，突然发现年龄最小的那个小伙伴没在场。大伙心想，这下全遭了，一旦被高大伯“俘虏”就全暴露了。正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那个小伙伴气喘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庆幸的是他手中提的洋槐花毫发未损。我们围着他好奇地问:“挨打了吗？”

他说:“没有。”接着问:“高大伯咋没收你的槐花呢？还把你放了？”他哭笑不得、气息短促地说:“高大伯逮住后，大婶随即就到救了我且好言劝阻大伯，她说娃些们采摘槐花都是为了充饥饱肚子，放了他吧！顺便拍着我的肩膀说，娃呀，我们怕有人采摘槐花损坏了树枝，所以才看得比较紧，但还是告诫你们下次不能再偷着采洋槐花了。”听完小伙伴的诉说，我们才觉得虚惊一场，后悔采摘得太少，早知道这样不如多摘一些槐花。

回家后我把洋槐花让母亲捡净冲洗后做成麦饭，让全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至今想起此事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如今，村里那几棵老洋槐树都不见了，但是邻居们新栽的洋槐树已长大成形。伴随着春暖柔情，洋槐花以最美的姿态，拥抱着属于自己的季节，把它的醇美清香奉献给大自然，芬芳人间。

2022年4月2日于宫里

作者简介：陈国栋，富平县齐村镇桥西村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中学英语高级教师职务（已退休）。本人爱好文学、历史和收藏，喜欢习练诗歌、快板及短篇散文。曾在《渭南教育》、《富平教研论文集》、《中国教育》等刊物有十余篇碎文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