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文/柴文海
没有通知和邀请，一只又黑又大的老鼠在我们午睡时造访了我的陋室。它打招呼的方式是把我的墨汁盒盖踢到了桌子下面，“啪”的一声叫醒了我们。看到它在书桌的宣纸上来回地忙活，我猛然坐起。它回头看了我一眼，闪电般地“飞”了下去。
我来到桌前，看到还未写字的宣纸上，被它沾满墨汁的手脚写得花里胡哨。这时，眯着朦胧睡眼的孙女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些花哨的线条，她说：“您这是写的什么字啊？”我说：“这不是我写的，这是刚才那只老鼠写的。我也看不懂它写的这些文字密码。你看是否有点像宋徽宗的瘦金体呀？”孙女揉了揉眼睛说：“我不懂，但我特别怕老鼠，咱不能和它住在一起，得赶快把它捉住。”我说：“好的！”
于是我们舍弃了挚爱的午睡，到市场上买来个粘鼠板。把本来发善心喂流浪猫的鸡骨头放在上面做诱饵。孙女把一块鸡皮放在鸡骨头上，并问我：“爷爷，明天抓住了老鼠，咱们怎么办它？”我说：“枪毙！”她说：“太狠了吧！”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二天，当我们怀着胜券在握的心态等到捕鼠点时，根本没有老鼠来。孙女说：“老鼠没来呀！”我说：“不对，它来过啦！你看，它把你放在鸡骨头上的鸡皮拿走啦！看来，它不喜欢吃鸡骨头。”于是，我们把鸡骨头拿掉，放了两块鸡肉。我说：“这次放到粘鼠板中间，别放到粘鼠板边儿上。这样，它不上去就吃不着肉，若上去，它就别想跑啦！”
我们的一番精心安排，老鼠愣是没上当。它可能听到了我们的策划，好几天都未来。
一天 ，我和孙女准备到公园遛弯儿。一开门，突然，一只黄鼠狼惊慌失措地跑啦！我们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只被咬烂的老鼠。孙女问：“是谁把它弄死的？”我说：“可能是黄鼠狼。”她说：“刚才跑的那个？”我说：“对！”孙女说：“黄鼠狼比咱还厉害。”我说：“一物降一物，黄鼠狼降老鼠。”
孙女又对着黄鼠狼跑去的方向大声说：“老鼠的天敌黄鼠狼，你帮了我们的大忙，不好意思，我们却搅了你的美餐。我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以示道歉。我们这就走啦，死鼠还在，你快点儿回来吧，尽享你的美餐！”
黄鼠狼并未听懂孙女的语言，也就没有回来。又黑又大的老鼠被邻人发现，用铁锹铲起，丢进了垃圾桶。
2022.3.18 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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