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致父亲
带上风、鸟语、柳条,碎米子花上山
太阳白花花的,刺晃着眼
心情没有清明
坟墓四围
你用镰刀割过几十年的刺柯野草
长成了白居易的春天
我用诗歌的符号喊你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你睡得沉寂
像极了东边岌岌可危的老屋
像极了我的熟悉
在人间,繁华声里昼夜的孤独
一沓一沓地烧钱,插香、独语
除了思念和忏悔
剩下的
是我做人最大失败的荒唐悲哀
火苗笑得狰狞
炙烤着,侵袭全身熟悉的寒冷
你厌恶了亲情的虚伪,厌恶了春暖花开
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前两日,故乡的雨水回到了冬天
你在梦里提着一壶酒找我
回
家
2019.4.5 远安
清明:致外公
爷爷,清风跑得很快
我的脚步很慢
一路上,你关心的风景我认真在熟悉
责任田
油菜花儿开得茂盛
沟渠里有水。清澈,不深不浅
这是四月,第二天,星期二
天气晴
这之前,我没有想过
这一天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看你
冥币、鞭炮
一束没有生命温度的花
还有一本书——《相约星期二》
摸着碑上的字
我跪着,给你讲述书里的老人
爷爷,你一定见过他
给我讲讲
他没来得及讲的下一课
2019.4.6 远安
清明:致外婆
婆婆,我用心看得见
你年轻了些
坐在一旁静静听我跟爷爷谈话
手里摘着
香椿、韭菜、黄瓜、四季豆……
忘了告诉你
菜园子被母亲种了油菜
她去了广州
你的卧室,我在里面住了半个月
隔壁大你一岁的婆婆还健在
我祝她高寿
她捉着我的手,眼睛哭成了四月的雨水
儿孙绕膝并不一定幸福
活着罪孽,但还得热爱生命
她说,儿孙们说
婆婆,我读一首四月天的诗给你听吧
不是林徽因那一首
我写的
清明人间,风落枝头
梨花上站立的百灵鸟,喊我孙儿
2019.4.6 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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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隐田园,栽花种树,
面向一条流动的河,
写往事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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