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前的事情

前几天买完东西后微信扫码付款，很是莫名其妙，系统显示说银行卡密码被锁，叫我带上卡和身份证去对应银行解锁。

第一天去后，因没有戴口罩，保安不让进。第二天再去，在自助柜员机上操作后不成功，找工作人员帮忙，还是不行，只得取号排队到柜台让人工办理。

一番长长地等待后，终于轮到了我。办事员是一个年轻女孩，我把卡同身份证一起递给她，告诉她我要办的业务。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后，告诉我，我的资料不全，要先把资料补全后再办理其他业务。

补资料用了好一阵子。补齐后，她叫我输入密码。

输后，系统提示说不对，我感到很是纳闷。工作人员叫我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常用的密码。我就将之前用了好多年的老密码输入进去。这一次，系统没有出声，工作人员说，这个密码是对的。然后她问我，还有没有其他业务要办。我说没有了。她就将我的卡和一张签名的单子礼貌地从窗口递出来给我。我从她手里接过卡和单子说了声谢谢，正欲起身离开，而她的手也还没有收回去，我马上就又不记得了密码。于是我问她：“我的密码是多少啊？我又不记得了”。

听见我的这个问话，她抬起头来，用十分惊奇的目光看着我，说：“你的密码只有系统才知道，我是不知道的。你不是刚输入了是对的吗，一分钟的时间都还不到，怎么又……？”

我难堪地笑着回答：“真不好意思，脑筋钝化了，记忆力不行了，我是真的又忘了。”

银行里其他人这时候都笑了起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这么幼稚且尴尬的事情，我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的自尊非常地囧。

工作人员只好又给我操作，她让我输入密码。凭着记忆，我输入后，系统提示说错误。再输，还是错误。这时候我停了下来认真想了一会儿，再次输入，还是错误。银行卡密码一天内最多只能输入三次，三次都错误，卡就被锁住了，要解锁，就又得走流程。好在人工办理有特权，可以输入五次。我将剩下的两次仔细回忆后小心翼翼地输入，结果还是错误。

密码又被锁了。

工作人员看了我又看我，眼神特别地不对劲。而我了，更是难堪。她问我卡里有多少钱，我说不多，一千来块。然后，她就按业务流程一步步地操作，最后，她叫我输入一个新密码。

办完后，她递给我卡时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把密码记牢，千万别再忘记了”。

接过卡我说了声谢谢，给她按了一个好评健，站起来离开银行。银行里其他办业务的人笑着调侃：“我们在这里等你，知道你马上又会回来的。”

当天杭州的天气很有些冷，而我的脸，却是火辣辣地发烫。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三个我很不明白而且很奇怪的问题。

因业务需要，今年除了去了一次建设银行开了一张新卡外，一整年，我没有去过任何银行办理任何业务。购物后，微信、支付宝付款，从来没有连续出现过三次密码输入错误的情况，为什么最近系统提示说我的银行卡密码被锁了呢？我一个人住，身边没有第二个人，说不上别人用我的卡或是手机。

第二个问题，这张银行卡是我去年春天办的，也是在这家银行，因为之前的农行卡用的时间太久了，保管的不是很好，磁芯掉了，系统无法识别，只能更换。之所以我要把用了很久的密码换掉，这个是私人问题，不解释，但肯定地说，密码我设置的不是之前的密码，但为什么这次来银行解锁，系统显示说我的正确密码是老密码呢？

最后一个问题，老密码我没有忘记，凭刚才输入显示正确可以证明，但为什么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又不记得了呢，而且怎么都不能再想起来。

三个问题，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前面两个问题肯定是找不到答案的了，但第三个问题，我想，应该是我的大脑在退化，提示我人在衰老。30多岁不到40岁的我，80后人。80后，这是曾经在很多人的眼睛和嘴里多么年轻有为、朝气蓬勃的时代和新生一代，我小学入少先队员、中学入共青团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在眼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这一代人有一天会长大，更别说变老，而今天……

这两日，杭州的气温是一天比一天冷，我的心情比这气温还要低，对着镜子，发现面容憔悴得不忍目睹。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光阴啊，人生啊，这次第，怎一个悲字了得！

    2020.11.27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