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差上海,都会到母校走走,溜溜达达的,似乎可以留住一点过往。
强迫自己不会想起,离开这里快20年了。
是个秋天。
树还是那些树,叶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叶子。
不过,照样在枝头绚烂着,再有一阵秋风,便会纷纷而落。
上课时分,路上人不多,当年我就是沿着这条路,跌跌撞撞找寻自己的宿舍。
10号楼,如今变成了办公楼。当年,我们住在三楼折角的寝室,北面的窗户可以飘来旦苑的菜香,以及夜晚时分东区门口喧阗的小贩叫卖声。
第一次哭声,就是在这里听到的,那是大一期末,一批毕业生聚拢在东区门口,又是唱歌、又是哭闹。
那时候觉得很好玩,转眼间就轮到了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哈利波特》的影响,几年前,学生宿舍楼都以书院命名了,比如我们的6号楼变成了任重书院。
宿舍楼下面本来是自行车雨棚,每个秋天,雨棚上面都会落满云杉的落叶。
每年每年,每个雨棚都会丢上几辆自行车。
我一位同学,丢了车子两个月后,在二教门口看到了,二话不说就给骑回来了。可是,过了没多久,又丢了……
现在,校园里都是共享单车,估计再也不会有丢车的事了吧。
如今,雨棚已经拆了,绿化虽然很美,但心里总会泛起守旧的情绪,总觉得还是当年好。
人是不是都会喜欢向后看呢?
上海有条南京路,复旦也有。大一大二的时候,南京路是所有人的梦魇,每天早晨6点就得起来跑步,一直跑到相辉堂打卡。
尤其是冬天的早晨,湿冷湿冷的,寒气刺骨。
代打卡作弊的事情时有发生,估计现在不行了,会不会有人脸识别?
南京路旁,悬挂着一次大型活动参赛选手的照片。
沿南京路往西,到第一教学楼,就是我们的校训石了。
切问而近思,博学而笃志。
我至今记得大四毕业时,单位人事处领导去学校照片,问了我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这句话出自哪里?
我尴尬地回答不出第二个问题。
前几天,领导荣休,我们小聚了一次,说起此事,他已经不记得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
这就是,当年他们校招时住过的校内宾馆,不过那时候还没重建,只是破破的三五层楼的样子,我记得我是走楼梯上去的。
穿过一教,继续向西,就是最漂亮的几栋建筑了,有数学楼、档案馆、日本研究中心。
相辉堂是故事最多的地方。
大一平安夜,我们抛弃了刚刚结拜的友好寝室六位美女,跟另外一个寝室的六位美女在这里唱歌、跳舞。
已经忘记当年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仁不义的事情,只记得我们好像吃了人家一个蛋糕。
因为吃人家的嘴短,一个女生让我们唱歌、跳舞,于是我荒腔走板地唱起来:“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在改变……”而我们寝室的“水蛇腰”“才艺担当”跟着节奏扭动起来……
唉,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名字了,毕竟现在也是某传媒集团的高层了。
大二的时候,寝室一位兄弟得了奖学金,请我们吃喝了一顿,然后就喝多了,冲到相辉堂的草地上撒欢,然后有人开始裸奔,被我们摁住了。
多么难受啊,他们的名字我都不能提了,怕被打。
大四吃完散伙饭,我们又来到这片草地,那时候分别在即,每个人心中都充满忧愁。
这片草坪,见证了多少人的悲喜?
老校门是后修的,就在燕园旁边。
上摄影课,老师要求交一组作品,用的是海鸥相机。后来,小偷踹开了我们寝室的门,偷走了两部相机,三部walkman。
相机是学院配发的,老师象征性地让我赔了200块钱。
我端着相机来到燕园拍摄,树丛中一对小情侣卿卿我我,看得我脸红耳热。
不知道那对小情侣后来是劳燕分飞了,还是已柴米油盐很多年。
从相辉堂折返,是各种风格的建筑。
第四教学楼。一天晚上,我正坐在一楼教室晚自习,突然同学们狼奔豕突起来,很多人WALKMAN都不要了,翻窗跳了出去。
原来是地震了。
女生宿舍楼?
理科图书馆。作为一个文科生,理图的唯一意义是,这里有个录像厅,每天晚上都会放电影。
继续往东。
又来到(曾经的)宿舍区。
这几棵树或许会记得,有一年冬天,上海飘了薄薄的一层雪,一个男生兴奋搬出古筝,坐于树下,卖弄风骚情地弹奏起来。
那个男生就是我们寝室的“才艺担当”。
这几棵树当然不会知道,那年风骚的“才艺担当”如今已经开始谢顶……
这头麒麟,我不认识;它肯定也不认识我。
这栋楼本来是宿舍楼,后来改成了办公楼。
这条不起眼的小路,位于振旦小卖部南面,留下了我的惨痛记忆。
有一个晚上,途经此地,见到地上有块木板,竟就踩了上去。结果,一个大钉子尖头朝上,扎进我的脚心。
寝室兄弟的女朋友建议我打破伤风,我也没当回事。
那时候年轻不惜命,唤作现在,我肯定赶紧来一针。
曦园,是复旦校园里的另一个小花园,这里留下了很多人最二货的照片。
大二军训,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的。学了一套军体拳,觉得自己很酷,于是跑到曦园摆出各种中二的造型拍照留念。
走出校园,天空中出现半幅中国地图。
匆匆一游,触动很多往事;却又不忍抒怀,怕有矫情之讥。
寥寥数笔,权作简单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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