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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街散文|凤舞九天|欣雨·溺龙

欣雨·溺龙

作者:凤舞九天

编辑:老板娘  排版:涟漪


     世间事谁能说得清,最起码你带给我的冲击和欣喜层出不穷!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每次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其实是不屑的,可能天下的父母都是以目送和不舍面对即将分离或者远行的子女,而我不是,最起码我不是一个善于将不舍挂在脸上,将担忧搁进心里的母亲 。
     时间倒退十八年,那个延绵冬雨下了很久后终于放晴的清爽明朗的早晨,在空荡荡的医院里嘶声裂肺吼了整整一夜后,医生只优雅的一剪子,便将你漂亮的拖出了我的身体,我听到了婴儿洪亮的啼哭声,之后,一个红扯扯,皱皮难看的小东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到了我的身边,我脸上还挂着疼痛的泪水却忍不住转头看你,而你正好也安静地睁着眼看我,于是,我们就此相遇,从此上演了一场母与子的悲喜剧。
     回忆真是一道泄洪的闸门,一旦打开,奔腾的水势再也慢不下来。

     打小,你就是个低眉顺眼,听话乖巧的孩子吧,因为你有个性急毛躁,且天马行空的母亲。高兴了她会搂着你又亲又抱,视你为掌中宝,不高兴了便怒目圆睁,轻则训斥,重责打骂,真的好比路边草,虽然似乎所有理由都好像是以教育你,为你好为前提。
     生活总是会在平坦通畅的大道上设下埋伏,让你一不小心就会跌进绝望的深渊,拥有着的幸福和快乐也常常似海市辰楼,在你还没来得及适应的时候便稍纵即逝。当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势必将你我拖掷苦难的汪洋大海,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有一个喜欢折腾的母亲,就注定了你有跌宕起伏的人生,男人和女人间的纷争波及无辜的你,你被年轻气盛的我们当成了互相伤害的筹码,当事态发展到无法掌控,你被你父亲从我身边带走那刻,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而我竟然因为固执和倔强,任事态继续恶劣发展下去,几乎真的就失去了你。幸好,你有善良厚道的家人,疼你爱你的爷爷、奶奶,和对你教育生活呵护有加的姑姑、姑爹,特别是你姑妈一家子,用容纳和慈爱,给了你还算完整的童年。虽然后来你姑妈因病离开了,可很多年过去,她依旧是我生命里最感谢的人。而对你的被迫离开,便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结,最过不去的坎,自己从小遭遇的家庭变故让我变得又臭又硬,而我的任性却造成了你的颠沛流离。
      同样幸运的是,后来关于你成长的每次决定,我和你父亲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以完全尊重你的意见为前提,不是因为亏欠和内疚,也不是因为纵容和溺爱,而是我们觉得,我们自己的过去,都在父母的掌控里,没有自主权,没有话语权,没有过美好的规划,也就没有了想要的未来,而我们自身更没有尽到父母该尽的责任,并那么残忍地带给你更多的伤害,那么,你的未来,我们郑重交回你的掌心,由你自己把控,是忧是喜,是苦是乐,全由你自己亲身去体会,怎样选择是你决定的事,怎样负责也是你面对的事,我们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及一些建议,而后无条件支持。其实很多朋友并不看好我们对你的纵容,可我们看好,你自己的人生,需要的是你自己去实践和体会,你所经历过的或者正在经历的,甚至未来即将要去经历的,都需要你自己着笔去描绘、去撰写。即使有一天你撞得头破血流了,我也希望你是坚强着、微笑说:“不后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中考你填了唯一的志愿,我们担忧了,但也默许了,因为那是你的决定。而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你瞬间将我推进了高考家长群里,我才发现,我的小屁孩已经完全长大成人了,他将面临人生的另一个临界点,又得开始新一轮的决策,又得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了,看着家长们在群里忧心忡忡,患得患失,我是深不以为然的。我的放松和放任其实令更多家长难于理解,甚至不屑,可我是真的很放松,因为信任,任你捣腾。其实这次你考得并不理想,你是那么贪玩的一个孩子,别人努力学习的时候你在睡觉,别人加班加点的时候你在耍手机,别人奋力冲刺的时候,你甚至在逛街看电影......也会和你争吵,也会怒目相向,也会长叹短嘘,可是生活那么美好,我怎么忍心总把一张嘴放在你身上呢,于是,我只好继续放任,继续随你嘿到嘿不动为止。我其实也有着私心,并动了点小心思,凭着你的成绩,我还是想要你能分尽其用,走一所对你的专业和就业都比较好的学校,于是托人找了专业人士作了专业团队分析,并基本定下了你可以去的学校。然,得到结果的你却懊悔了,你觉得你不应该只读一般的重点,你要试一下,读更好的学校,于是,你居然在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刻,撤下了所有的一本志愿,只留下你想要进入学校的预科。听你在电话里云淡风轻告诉我的那一刻,我简直有一种想要暴打你的冲动,可我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还能微笑着说:“好吧,儿子,随你!”放下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强大到了可以面对任何变故都能不动声色,即使当我知晓我费尽心机所做的努力瞬间付水东流,依然可以微笑如初,我甚至怀疑,这就是我们彼此在帮助对方成长的过程。
     等待通知的时间稍微有些长,可我依旧不动声色,我知道,答案不一定是我想要的,但一定是你想要的。即使有些措不及防,甚至有些意外,但我依旧感觉到了你言语里的忐忑和内心里的激动 ,你小小的不安影射出来的是我更多的忐忑,我觉得我是个最没用的母亲,除了安慰和鼓励,什么也做不了,可我还是开心,因为你告诉我你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好好走下去,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陪着你一起走呗,这一世,谁让你是我儿子叫我为“娘!”
     龙应台对安德烈说:“你知道吗?象棋里头我觉得最“奥秘”的游戏规则,就是“卒”。卒子一过河,就没有回头的路。人生中一个决定牵动另一个决定,一个偶然注定另一个偶然,因此偶然从来不是偶然,一条路势必走向下一条路,回不了头。我发现,人生中所有的决定,其实都是过了河的“卒”。”
     很羡慕安德烈,有那么一个通情达理,循循诱导的母亲帮助他成长,而我却做不到。很感谢龙应台,那么多我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她都替我说了出来,于是,我将那些朴实无华却透彻心底的文字复制、粘贴给你,希望透过它们,你可以看到我的内心里其实最柔软的部分是属于你,我可以对世间上所有人设防,因为我的防线里住着你。都说儿子是母亲前世的情人,那么,今生即使是做了回不了头的“卒”,我依旧希望我是挡在你前面规避风险或者守在你后面抵挡侵袭的那个“卒”妈妈,如果风雨太大,记得回头看看我坚定的支持!
     儿子,我从不屑送别,即使天涯,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

一切只因我们是

母子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微信号:1378749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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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凤舞九天:七零后,来自贵州遵义。喜欢听歌、喜欢文字,喜欢旅游,最大的愿望就是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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