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错误、过时的语法术语继续祸害中国孩子

本文主要参考王国栋先生的《评张道真<实用英语语法>及其最新版——落后了半个世纪的英语语法》、《评薄冰一系列英语语法中的一系列错误》，再加上个人在阅读《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Language》的基础上形成的一些粗浅理解。

 

王先生的2篇文章都提到一个相同的问题。

 

在《评张道真<实用英语语法>及其最新版——落后了半个世纪的英语语法》中：尽管张道真用尽了“最新版”“全新版”“新编”等字样，尽管在最新版书末“参考书目”中罗列了48本英文语法原著的书目录，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张先生没有读过书，至少没有认真研究读过这48本书。

 

在《评薄冰一系列英语语法中的一系列错误》中：虽然在《薄冰英语语法》的615页罗列了近30本英文原文的主要参考书目，但是,我认为这些参考书目中任何一本他都没有读过或者没有认真读懂。因为在这些原文参考书目中，许多最新的观点在薄冰的一系列“著作”中根本没有任何反映，也没有引用或介绍。

 

我十分好奇：为什么很多英语老师和英语专业的学生不是直接阅读英语版的英语语法书反而在中文版的英语语法资料中苦苦寻觅？！

 

很多中国孩子学习了十多年的英语还依然读不懂英语文章。主要原因有二：一是试图用死记硬背的办法记忆单词；二是受到过多错误的、过去的语法术语的干扰。

 

第一名：非谓语动词

在英语世界中，很难找到和“非谓语动词”对应的英语说法。原因可能有二：一是这个概念在英语中早就不用了；二是它实际上是一些中国专家自己杜撰的。

 

英语中，和“非谓语动词”比较接近的说法是nonfinite verb，通常翻译成非限定动词，我以为最好称为非限定式。与之对应的是finite verb，通常翻译成限定动词，我以为最好称为限定式。因为并不存在这样的动词，它们只是动词的变化形式。

 

Nonfinite由non和finite组成，只要认识finite就根本不用“背”。

【英语】finite['faɪnaɪt]adj.  有限的; 限定的; 有穷的

源自拉丁语中的finitus，动词finire的过去分词（Middle English finit, from Latin finitus,past participle of finire）。

 

【拉丁语】finio：finio, finire,finivi, finitus v. limit, end; finish;determine, define; mark out the boundaries;

fin-是拉丁语词根，表“尖状物，末梢，范围”等。请顺便熟悉英语单词finish（结束），define（定义），refine（精练），confine（禁闭）。

 

认识一个拉丁语词根，轻松掌握5个英语单词。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玩的智力游戏？

 

要了解什么是非限定式就必须先搞清楚是什么是限定式。

 

动词的限定形式是印欧语语法中的一个重要概念。英希拉法德意西俄梵语中都有各自的变化或简化，但本质是一样的——动词根据主语的人称和数做相应的变化，这就是所谓的“主谓一致”。另外，限定式还有时态（tense）、语态（voice）、语气(mood)、体（aspect）的变化。

 

在早期，这些变化都是在同一个动词的基础上通过变化词尾实现的。后来，又产生了通过增加助动词的变通形式。

 

英语中，动词的限定式只能用在和主语直接相接的地方，其它地方都只能使用非限定式。

 

也就是说，判断限定式和非限定式的方法非常简单——是否直接和主语相接。

 

在英语中，动词的限定式只有2种：一是现在式（presenttense），一是过去式（past tense）。也就是说，英语动词只有2种时态。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p82：

A finite verb phrase is present tense or past tense.

大意是：动词限定式短语是现在时或过去时。

 

而英语动词的非限定式主要有不定式（infinitive）、分词（-ed分词，-ing分词），动名词（Gerund，和-ing分词同形）。

 

第二名：动词原形

在英语中也很难找到和“动词原形”对应的说法。在《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中能找到的最接近说法是base verb。但它是指包括不定式在内的动词基本形式，也就是词典上形式。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p76：

Base form（基本形式）	Imperative（命令式）	Play tennis  with me.
	Present tense（现在式）	You play  very well.
	Infinitive（不定式）	I'd like to  play.

 

您可以把base verb翻译成“动词原形”，但一定要明白：它包括不定式。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p145: A simple infinitive is the base form of a verb, with or without to.

大意是：一般的不定式是动词的基本形式，带to和不带to。

 

如果您把infinitive翻译成“动词原形”，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一般的不定式是动词原形，带to或不带to。

 

英语中的不定式（infinitive）有2种形式：一种是带to的不定式，一种是不带to的不定式。它们在意思上没有区别，只是用在不同的语法模式中。很多中国小朋友误以为只有加to的才是不定式。

 

在早期的印欧语中，动词不定式都有统一的后缀，古英语中是-an，中古英语和德语、荷兰语中是-en。拉丁语中是-re，加上词干元音至少有3种形式：-are, -ere, -ire（早期还有长短音的区别），意大利语继承了这种形式，法语、西班牙语在此基础上稍作简化。现代英语中，统一的动词后缀消失了。

 

早期动词的时态、语态、语气都是在词干（或词根）的基础上通过变化词尾实现。说起来有些复杂，但实际上非常简单——本质就是通过变化读音表达语法概念。

 

印欧语系的语言根据主语的3种人称和2种数的不同，动词的主动现在式通常有6种变化。

 

英语中，除了be动词，绝大多数动词只有主语是第三人称单数时的现在式要加s或es这一种变化。

 

可以说英语已经简化到极致，基本上就和世界语一样了。世界语中，动词没有人称和数的变化，也就是没有所谓的“主谓一致”问题。但是，世界语中的动词不定式有统一的后缀-i，现在式有统一的后缀-as。也就是说，绝对不会出现把不定式和现在式混为一谈的情况。

 

 

第三名：一般将来时态

英语、德语、荷兰语等语言中，动词都没有表示将来的形式。而在拉丁语和它的后代语言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中有这样的变化。

 

英语中，有好多种方法表达时间上的“将来”，但它们和时态(tense)无关。

 

很多英语资料中也有出现“future tense”情况，但在《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中非常清楚地说明：英语中只有2种时态，一个是现在时，一个是过去时。而表“进行”和“完成”概念的并不是时态而是体（aspect）。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p75:

In a finite verb phrase there are a number of choices.

Tense(时态)	Past or present?  现在或过去	It showed or  It shows
Modal（情态）	Modal or not?  是或不是	They could find or They found
Aspect（体）	Perfect or not?  完成否？	It has gone  or It goes
	Continuous or not?  继续否？	It was  happening or It happened
Voice（语态）	Passive or active?  被动或主语？	They were  informed or He informed them

 

英语中的will do中的will是现在式，do是不定式。

英语中的be going to中的be going是进行体，后面接不定式。

 

第四名：现在分词

现在分词这个术语容易引起误解，似乎和时间上的“现在”有关系。《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中把它称为“-ing式主动分词”。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167：

A participle can be an ing-form like playing (active participle), or a form like played, written (past or passive  participle).

大意是：分词可以是“-ing式主动分词”或像played,written这样的“过去或被动分词”。

 

英语中的-ing式分为“动名词”和“主动分词（或直接称为-ing分词）”。

 

第四名：过去分词

 

同样的，过去分词这个术语也容易引起误解。很多小朋友学习了很长时间的英语依然闹不清过去式和过去分词的区别。

 

英语中的规则动词的-ed形式分为2种情况：一个是过去式（past tense），一个是-ed分词——“过去或被动分词（past or passive participle）”。

 

在开头部分，我们已经清楚了解：英语中的现在式、过去式都是动词的限定式，只能用在直接接主语的地方。所以，过去式和-ed分词长得一样并不影响我们的使用。也不存在弄混的情况。

 

关键的是，如果统一称为“过去分词”，就可能会造成误解。

 

在拉丁语中，表“主动的过去分词”和表“被动的过去分词”有完全不同的词尾。所以，并不存在弄混的情况。

 

英语中，实际上是把这2者合二为一了。所以，我们不可以讲-ed分词就是表“被动”。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明确地把-ed分词分为“过去分词（past participle）”和“被动分词（passive participle）”。

 

当我们在构成“完成体（perfect aspect）”时使用的实际上是“过去分词（past participle）——表“主动的完成”。这时需要在主语和其之间增加助动词have系列。

 

当我们在构成“被动语态（passive voice）”时，使用的实际上是“被动分词（passive participle）”，这时需要在主语和其之间增加助动词be系列。

 

 

要注意：“完成体”、“进行体”、“被动语态”和“时态”都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英语中并不存在所谓的“十六种时态”。

 

《Oxford Guide to English Grammar》花了很大的篇幅介绍在英语中如何表达“时间上的将来”。但一定要注意，它们都不是“将来时态（future tense）”。前面我们说过了：英语、德语、荷兰语中的动词都没有表“将来”的形式，而在拉丁语和它的后代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中有。

 

最后，我们再讨论一下什么是“时态”，最一般的解释是：通过变化动词词尾表达时间上的“现在”、“过去”、“将来”。

 

英语动词有表示“现在”和“过去”的形式，而没有表“将来”的形式。英语中，表“时间上的将来”并不是通过变化动词的词尾的方式实现的，而是采用其它方式实现的。有资料说明，这其实是在翻译拉丁语资料时采用的变通方式。

 

在网络中搜索“English has no future tense”，您可以找到一篇同名的文章。这里，复制开头的几句：

For generations, English teachers have drilled their students in the notion that English grammar has three verb tenses: past,present and future. Rubbish! English has two tenses, past and present. The idea of an English future tense seems to have arisen from false analogy with Latin, which does have one.

如果允许词典都读不懂，就不用再花时间学习各种复杂的“语法概念”了。努力提高阅读能力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