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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街头霸王的澡堂壁画吗?这样的澡堂画师仅剩三人还在坚持……


日本的澡堂壁画正式名称为「ペンキ絵」,最初的澡堂壁画,是在1912年一个名叫川越广四郎的画师在位于东京神田猿乐町的澡堂「キカイ湯」绘制的富士山壁画,当时在澡堂里画壁画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逗孩子们开心。之后,这个传统就一直延续至今。
壁画的题材主要是富士山,还有日本的乡下风景。在当时,因为有迷信的说法,壁画里不可以出现红叶与猴子。因为在红叶就代表着它会在秋天的时候落下,寓意不好;而猴子则是因为在日语中,猴子的发音为「さる(saru)」,与有着离去之意的「去る(saru)」同音。
而绘制壁画的画师们,除去正在学艺的徒弟,现在在日本只剩下了三人。

丸山清人(まるやま きよひと),1935年出生于东京杉并区高元寺。从小喜欢画画的丸山,在他18岁的时候,进入叔父经营的广告公司就职,并从师于自己的叔父。25岁的时候独立,成为了流连于东京都内澡堂的壁画师。45岁的时候成立丸山工艺社,之后的业务不仅是澡堂壁画,甚至还可以给个人住宅、店铺、医院里的澡堂绘制壁画。画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一万幅的作品,是当之无愧的国宝级澡堂壁画师。
当时还是在广告公司打工的丸山,在给客人绘制广告图的时候,渐渐地,从只会大面积填色,成长成了会画各种景物的壁画师。
据丸山说,要想成为独当一面壁画师,起码要当四五年的学徒。
1970年代,是壁画需求的全盛期,当时的丸山,与另外一个壁画师中岛盛夫组成搭档,每周工作六天。因为当时没有滚筒作为画具,大面积涂色的地方只能用刷子一笔一笔地填补上去,所以每幅画要耗时三到四小时才能完成。
丸山在绘制壁画之前,会先准备好风景照片作为参考,并看看墙面思考如何构图,等到脑中有满意的画面浮现出来以后才会用粉笔勾勒出轮廓线。
颜料则是常见的油漆,颜色也十分单一。光靠五种颜色(红、黄、蓝、绿、白),以及几把刷子便能绘制出让单调的澡堂富有生机的壁画。
壁画的高度通常是要接近天花板,所以脚手架就是壁画师的伙伴,即使是高龄的丸山,也是要亲自在脚手架上爬高爬低不停地调整笔触。
以前的澡堂是直接把烧开的热水倒进浴池里,再放入冷水调温。有一次,脚手架上的丸山失去平衡,摔进了满是热水的池子里,烫伤了腿。
有时他是自己独自爬上爬下,有时是妻子会来扶住梯子。
除此之外,妻子也不会去打扰丸山的作画过程,而是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他完成这一切。
「跟以前比起来,我现在清闲得很。」
丸山会这么说,是有理由的。在1970年代,日本的澡堂数量达到了顶峰。那时候,光是东京地区就有大约 2800 家澡堂。然而现在,随着生活习惯的改变,现在的房子基本都自带浴室了,而那些设施陈旧的澡堂也不再是生活必需品了。
出于这些原因,澡堂的数量在逐年下降。据称,东京现存的澡堂数,已经不足 700 家了,其中拥有壁画的澡堂,也不超过 200 家。
越来越稀少的澡堂数量,也导致了很多壁画师选择转行,最后剩下的也就是三个人在坚守着这份传统了。

中岛盛夫(なかじま もりお),1945年出生于福岛县,19岁时被偶然进入的澡堂墙壁上的富士山壁画所感动,立志要成为澡堂壁画师,立马转职去了广告公司,师从丸山清人的叔父(跟丸山是同门师兄弟)。
中岛的作画往往随心所欲,如果客户没有特殊要求,他一般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画。他最拿手的就是富士山,在他绘制的一万多幅壁画中,一半都是以富士山为主题,各种各样的富士山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在当时澡堂盛行的时候,需要在澡堂休息的一天之内完成修补或是绘制壁画的工作,中岛就发明了利用滚筒来铺色的方法,大大提高了效率,最后这个画法也在其他壁画师中流行开来。
中岛虽然为澡堂作画,自己却不愿意去有自己作品的澡堂去洗澡。对于他的这个不容易被常人理解的举动,他说:「我不太愿意去画过壁画的地方泡,这也真是奇怪,每次画完当天明明很满意,偶尔再看,又会发现想要完善的地方。」
可能这就是匠人吧,永远对自己不满意,才会有更好的作品接二连三地被创作出来。
中岛曾说过:「现在在日本,澡堂越来越少,想经营澡堂的年轻人所剩无几。为了保住这份文化,需要年轻人的协助,需要他们为之注入新的血液。希望年轻人能在澡堂中发现机遇,让这份文化能一直保留下去。」

田中Mizuki(たなか みずき),1983年出生于大阪的她,是现存澡堂壁画师中最年轻的也是唯一一个女性。
田中与澡堂壁画的相遇,是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当时在大学专修美术史的她,在烦恼论文主题该定什么的时候,想到自己喜欢的艺术家的某个作品是以澡堂为主题的,便萌生了去澡堂看看的想法。
从浴池里冒出滚滚的热气,渐渐地和画中描绘的云彩重叠在一起,浴池里自己的身体也在随着水波摆来摆去,就像是进入了壁画的世界一样,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美术馆里的画作都是被画框所束缚住,只能在旁边静静地观赏,也无法触碰。而澡堂壁画,却能够如此融入在日常生活中,就在我们身边就能感受得到它的美。光是这么想想,澡堂壁画有趣极了。」
恰好,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正在办壁画展的中岛盛夫,并表示了自己想成为中岛的徒弟,学习绘制壁画的技术。
就这样,在大学没课的时候,田中就去师父那边,从搬杂物开始了自己的学徒生涯。最初给她笔的机会,是给天空铺满蓝色的工作。 
 毕业后,一边在公司上班的她一边继续着学徒生涯,八年后终于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壁画师。
田中说,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不仅是要当个壁画师,关于壁画的研究她也会继续下去。
快节奏的现代生活,跟我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将一些传统技艺冲刷干净。也有人会认为,这是时代的选择,抛弃掉老旧的传统去迎接未来又有何不可?
但如果传统技艺真的没有用处的话,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些人去坚守它呢?有的时候,我们也该是时候放下现代生活带来的优渥生活,回归一下先人传下来的传统吧。不要再继续让它们流失掉了。

以上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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