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之十：
寻找缺失的记忆，
跳皮筋儿和学骑自行车
初中同学聚会时，大家有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们重新回到初中时光你会怎么度过？有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想好好地学习，不再贪玩淘气。”而我，却恰恰相反，我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除了好好学习，我还想好好地和同学们玩儿一场，因为在我初中三年的记忆里，尽管有那么多温暖，那么多感动，但却唯独少了一些和同学们一起开心玩耍的记忆，这也是一种缺失。”
我努力搜寻和同学们一起玩儿的记忆，竟然是少之又少，寥寥无几，能想起来的也就那么两三件。
印象最深的就是跳皮筋儿，这可是女同学的最爱。这项活动简便易行，收放自如，随时随地都可以玩儿，哪怕课间的几分钟都可以跳个热闹，上课铃声一响，随手把皮筋儿揣到裤兜里迅速跑进教室什么都不耽误。用各种颜色的松紧带两头合在一起打个结，系成一个大圆圈儿，双折起来大约3、4米长，一条皮筋儿就做好了。跳皮筋儿至少需要三个人玩儿，两侧各有一人撑皮筋儿，中间一个人跳。也可以多人一起玩儿，皮筋儿做得稍微长些，两个人撑着，多个人一起跳。或者分成几组，两侧换人轮流撑着，大家来个跳皮筋儿比赛，看哪组跳得最好。当然，我也见过只有两个女同学跳的时候，特别想跳，人又不够怎么办？就一头挂到树上，一个人撑着，另一个人开始跳。那个年纪，只要是想玩儿，什么困难都挡不住我们想玩儿的热情。
跳皮筋儿开始了，最先从脚脖子开始，两侧撑皮筋儿的同学把皮筋儿套到脚脖子上，中间的同学开始跳。先是双脚一蹦，同时踩在两条皮筋儿上，然后左右脚一前一后，分别踩住两条皮筋儿，再双脚一蹦，同时踩在两条皮筋儿中间空白处，不能碰到皮筋儿……简简单单的皮筋儿，能玩儿出各种花样。一关顺利通过，会进入第二关，撑皮筋儿的同学会把皮筋儿提高一个档位，脚脖子、小腿肚、膝盖、大腿根儿、腰……难度越来越高，最后还会用手举过头顶，一直举到手指尖。跳的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跳皮筋儿，我第一，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这首歌我从来没有唱全过，因为我大多数都是两边撑皮筋儿那个角色，偶尔轮到我跳，好像基本上没等到膝盖以上，我就会失败了，那时候的我真是笨极了。有时候几个人一组，有人失败了，一组的伙伴可以多跳一次把队友救活，我经常被伙伴救活，然后又再次失败牺牲。反复多次，我总是不好意思玩儿，怕拖累伙伴们，可同学们总是想方设法叫上我，甚至分组的时候，专门把我和技术好的同学分在一组，就是为了能有人救我，让我多玩儿几次。
再后来，我就经常拿写作业、背课文等当借口，不再参加跳皮筋儿活动。偶尔从旁边路过，挡不住同学们的盛情邀请，我就站在那里替同学们撑一会儿皮筋儿，美其名曰：你们跳，我看着学习学习。多年以后，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几个女同学跳皮筋儿那优美的身姿，一侧大腿高高抬起，脚腕子轻轻一勾，一下子就把举过头顶的、比自己身高还高的、细细的皮筋儿准确地踩在脚下，轻盈地跳了起来。嘴里还一边欢快响亮地唱着，身轻如燕这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这些同学的吧？
第二件印象深刻的就是同学们教我学骑车，那时候我家还买不起自行车，有自行车的都是县城里面走读的同学。看着同学们骑着自行车绕着操场转来转去，我十分羡慕，有同学主动把自行车借给我学。可是在同学们手里很轻便的自行车一到我这里，就变得极其笨重，我左脚踩在左侧脚蹬上，抬起右腿，费劲地想迈过车座，可是还没等我迈过去，自行车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后来，专门有力气大的男同学从后面帮我把自行车把稳，再有同学在前面帮我扶着车把，我才勉强能够骑到车座上。可是问题又来了，我屁股坐到车座上，脚就够不着脚蹬。我按照同学教我的，身体向前倾，屁股离开车座，两条腿和屁股左右交叉来回晃着才能让自行车缓缓地向前运行。终于，我能晃晃悠悠地往前骑一段距离了，同学们这才小心翼翼地撒了手，但还是一路小跑着跟在我的身后，以防万一。因为我经常一不小心就会一边大喊着：“迂！迂！”，一边摇摇晃晃地奔着操场四周的大柳树上撞过去，这时同学们会一边跑一边着急地大声喊：“捏闸！捏闸呀！”而紧张的我早已想不起来“闸”在什么地方，两眼一闭，直直地照着大树撞了过去。幸亏后面有同学追过来拽住自行车缓冲一下，才不至于摔得太狠，同学们都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指着我说：“你以为这是赶驴车那？还迂迂的……”然后大家打闹着滚成一团。
那时候我身材娇小，体重也很轻，大多数时候，同学们都愿意让我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占地面积小，大多数人坐上去挡视线），后座上再坐另一个同学，驮着我们满操场转圈。有时候，为了吓唬胆小的我，骑车的同学还故意把自行车使劲东晃一下，西歪一下，或者假装对着柳树撞过去，等到快临近了再一打车把迅速地转过来，来个有惊无险，操场上霎时洒满了我们银铃般的笑声……
2008年4月，我陪朋友办事从青龙县城路过，特意绕道来到一中故地重游寻找当年的记忆。可是，除了那扇古老的大门没有多大改变，校园里高楼林立，再也不见当年的操场和平房。那间食堂，那间宿舍，那间教室，老师办公室外那棵歪脖树早已杳无踪迹，就连校园外的那座小山坡都变了模样，半山腰建成了高档住宅小区。我漫步走遍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同学们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同学们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但眼前早已不见当年模样。看着那一张张充满朝气但却十分陌生的面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我带着深深的眷恋，在校门外徘徊许久，许久，感觉心头总有些难舍不愿离去。或许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在我惆怅满怀，正欲转身之际，看到当年教我们数学的李老师从校园里翩翩走来。我心中惊喜异常，赶紧迎上去，激动地向李老师问好。李老师眼中的茫然让我有些失落，赶紧自我介绍并提示一些细节。李老师喃喃地说：“人真是不敢认了，但这个名字我还记得，记得你上学时候特别爱学习，特别认真，学习成绩一直十分优秀……”
无数个片段被重新记起，师生有着说不完的话题，连夕阳都恋恋地不忍离去。“青龙一中”那见证了我们青葱岁月里美好回忆的四个鎏金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夺目的光彩……
（大结局）
作于2018年12月。
作者：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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