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声声和好吃的柳芽
春天来了，柳树又带头綠起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綠丝绦”，这著名的诗句形象地描绘出柳树返青的婀娜多姿。
早春时节，长长的枝条在春风的沐浴下，由灰变绿，柳芽也随之悄悄地爬上枝条，綠色越发清亮，枝条越发柔软，它们在春风中搖曳着，飘来荡去，尽情地欢唱着。
这千姿百态的柔柔的枝条撩拨着人们的心扉，吸引着人们的眼球，把人们推进綠綠的春色，让人们陶醉在春回大地的温暖之中。此情此景，常唤起我诸多关于柳的回忆。
我的家乡是典型的北方村庄，我的童年在家乡度过。记得村东口有一个大大的水塘，岸边种满了柳树，这是儿时的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那时没有电视，玩具甚少，我们一群孩子常常呼朋唤友到水塘边玩耍，捉迷藏，戏水，捞小蝌蚪，捡拾虫子，乐趣多多。春天，有一项我们最喜欢的游戏——那就是做柳笛，可以吹响的那种柳树枝条的皮做成的柳笛。
那时，做柳笛的能手非我莫属。在奶奶的教授下，我早早学会了这门“手艺”，七、八岁就能做出大小不一的柳笛。我们常常纠缠着大人从树上折下些柳枝，然后欢呼雀跃着开始自制柳笛比赛。
这可是个“技术活”：首先要精挑细选出粗细合适的柳枝，必须是顺溜光滑无枝杈、无疤痕的枝条；然后截成半尺左右长的段，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掐住，顺着一个方向从上到下慢慢拧动树皮，需要用力均匀，不能把树皮拧坏了；当树皮全部松动后，把柳条的木质部分轻轻地从树皮中抽出来，剩下完整无损的树皮筒，用小刀或剪子把树皮筒截成1一2寸长的小段；最重要的一道工序，是做柳笛嘴，柳笛响不响，笛嘴是关键，用小刀把树皮筒顶端半公分的地方轻轻地刮掉硬质部分，露出白色的软质层，这个力度一定要拿捏准确，千万不能把软质层刮坏，否则就吹不响了。
柳笛有粗有细，细的声音高而尖，粗的声音低而沉。柳笛做成后，小伙伴们每人叼着一支，吹着不成调的曲子，比赛看谁的好听，谁的响亮，谁的声音大。一群孩子嘻戏着，欢呼着，和着柳笛声声在春风中奔跑着……那种难以言表的满足至今印在我的脑海里，柳笛成了我们不可多得的玩具，百玩不厌，给了我们很多欢乐。
我不仅从奶奶那里学会了做柳笛，还从奶奶那里知道了柳芽是可以吃的，可以是餐桌上的一道美食。奶奶把嫩嫩的柳芽撸下来，洗干净，在开水中焯一下，然后捞到凉水中浸泡，把它的苦涩味泡出去。泡好后挤掉水，浇上麻酱汁或是醋蒜汁，点上香油，即成一道美味。可好吃了！略带淡淡的苦味，还有一种特殊的清香。长大以后我也曾学着做过，很喜欢那种味道。后来到了城市里生活，再不能随便撸柳芽了，不然，有破坏树木之嫌了。所以，很少吃到柳芽菜了。
记得有一年，长安公园修剪树木，砍下来好多柳枝，我爱人发现了，喊我去摘柳芽。我迫不及待地赶到现场，真多呀，一大堆刚砍下来的柳树枝，而且时令正当时，柳芽很鲜嫩。我如获至宝，飞快地採摘起来，足足摘了两大袋子还不想离去。爱人见状，笑我贪婪，一个劲地说“行了，够了，太多了”。这时，又有几位老人过来也摘起来，看来，知道柳芽能吃的人还不少呢。
我兴高采烈地提着战利品回家后，仔细地清洗、焯水、浸泡，处理好后，留下当天吃的，把多余的分装在几个食品袋中，放冰箱里冷冻了2袋，其余的分送给了亲朋好友，并说明食用方法，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说不错。记得冷冻的两袋还曾用来招待过客人，得到客人的赞叹:“这可是稀罕物，饭店里都吃不着呢。好吃！清香爽口！”
直到现在，每到春天，看到柳树返青，常会想起童年趣事。想起柳笛声声，想起好吃的柳芽菜，美好的回忆总是荡漾在脑海中，年已古稀，仍不能忘怀。
2019年3月13日。
作者：凤娈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