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挤很乱的火车站
和舍不得离开的兵马俑
——陕西行系列之西安印象（一）
8月5日
早晨五点多，火车驶入西安站，迈出出站口。我的眼睛一下子定住了，定止中激越起强烈的震撼：那晨曦中巍然挺立的、透着古老而年轻气息的、那青灰色墙身擎起朱梁画栋的、向远处伸展开的古色建筑体，就是古城墙么？不敢相信，向本地人打听，得到了肯定的证实。
漫步了一会儿，有了种新发现：西安人在城墙的开发和利用上，有着独到的思维：一座座城门洞和城楼，都被辟成了休闲娱乐场所，但整体还附着了原有的韵味，没有让现代冲撞了古老，这在我们当地还未尝见过。
逗留之后，上了游603路车，去临潼看向往多年的兵马俑，出发时在家查w了，45分钟车程。
旅游车在公路上飞驰，渐渐地，眼前有了绵延的凸起，郁郁苍苍，就在公路旁侧，伴着我们前行。山体越来越巍然，雄浑中带着沉静，起伏中传达出优美的动感，像雄健的骏马要腾跃奔驰。于是，心里猜度：是骊山到了？不多时，路边华清池的标识让我的猜想又一次得到了证实。
没进华清池，也没爬骊山，因为我此行的首选是兵马俑，至于后两者要看时间而定。尽管远远目览，眼中的山体还是让我浮想联翩：我想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想到秦始皇陵的绝世建造，想到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引出的千古爱情，想到七十多年前张杨兵谏逼蒋。历史烟云从思绪中掠过，那高高山上密密的草木，哪一棵不是故事和传说？抑制不住激动，用短信把心情发送给朋友分享。
终于到了兵马俑门口，边浏览边前行，在秦始皇塑像前留影，拾级感受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前面纪念品销售部有兵马俑发现者签名的书刊，几年前读过有关文章，了解到这位普通农民因一口井眼带来的旷世奇迹和戏剧人生。以为他还坐在那里签售，却发现座位是空的，后来听导游说他去年故去了，印象中不叫杨西安，等回去查查。
签名书没买，嫌贵，50元。刚来，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不能一开始就失去节度，往里走，终于，我来到了博物馆门前。
进门，栏杆下是巨大的方坑，多年来只在图片和梦中出现的陶俑，现在真真实实在我脚下。
外面有阳光，从大厅顶部照到兵马俑身上，给这个巨大的兵阵投上或明或暗的光影。我静静地看着，看他们站在两千年的历史中，把一代帝王的雄心和梦想，把无数个生命的忧欢和希冀，把一个王朝的兴盛和衰亡，无声地陈列在那里，任人们去品读思考。看着看着，忽然想到，这哪里是帝王和士兵的写照，分明是淌着血泪的工匠在塑造生命的执著和叹息，他们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完成了这浩大而艰巨的艺术巨作，他们追求的最低回报和最高梦想又是什么？想着，忽然眼睛湿润了，好在独自出门没一个人认识我，就这样趴在栏杆上，嘤嘤地，把点点眼泪洒给了这些不相识又极难忘的“人”。
边参观边听介绍，了解到一些有关的知识：夯筑墙、隔梁，兵马俑的烧制及运装，亲眼目睹了秦砖汉瓦中的秦砖。据讲，区分兵佣等级，一看帽子，二看肚子，三看鞋，这三者外形越高等级就越高。而那些看似和普通砖块没有区别的秦砖，每一块上面都刻有一个工匠的名字，这是古代责任制的物化体现。导游的一句话印象颇深：“可以说，这样一块砖你拿回家去，明天你就发了，后天就被抓了。”确实这样。不过夯筑墙土层中的黑色灰烬令人费解，各导游都说是项羽入咸阳一把火烧的，可我只知道项羽火烧阿房宫还在考证中，不知火烧兵马俑所为何来，倘是，兵马俑又何至两千年后才被发现？
带着感受，带着疑问，舍不得离开，因为知道此番离开很难再来了。好在只我一个人，不受任何约束，于是，诺大的一号坑，我又绕了一圈。
最大的是一号坑，二号坑还未全面发掘，但也看到了陶车陶马的残件，三号坑最小，陶俑也最少，但多为将军。也看了专业人员对残破的陶俑进行修复的现场，那些支离破碎的残件拼合成看不出痕迹的成品，其艰巨性复杂性可想而知，每一个成件的完成要多半年时间。也近距离看了射箭佣、牵马俑和将军佣，或沉健稳重，或雄姿英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表情以及表情之下的内心世界，让人久久注目，久久感叹。
看完三个俑坑，来到骊山脚下，想静静地和骊山坐一会儿，倾听它胸膛深处的语言，想象那一定是极美的心情享受。树荫下，掏出手机偶尔看一眼QQ，这一看不要紧，对话框里几句留言一下子把我砸蒙了，又疑又愤，恍恍惚惚，心情糟到了极点，全然没有了兴致和心情，这些，可能在本系列结束时有所交代。
回返，先到西安，再坐火车去宝鸡。一路上，一个个熟悉的地名从眼前飞逝而过：咸阳、渭城，从临潼回来的路上，我还看到了灞河，让人倍感亲切。
所不如意的是，西安火车站很挤很乱，到处都是站着的和铺报纸坐着的人。正是天热时候，连个避热的树荫都难找，不像石家庄有宽敞的绿地和许多的树木。西安火车站的候车室也是乱糟糟的，视觉上的空间小得难受，有点为这个城市打折扣。（待续）
作者：一蓑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