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 怀念父亲
强行自己打开电脑，放开缓慢的QQ音乐，听着歌者杂乱无章的词句，低落的思绪依旧松松紧紧地缠绕心间，复发着一种清晰的感觉，叫“痛”！
清明已经几天了，我不知道今天下午躺在妈的身边，自己为什么还问妈那一句傻话：“我爸才73岁，为什么舍得丢下你就走了呢？”妈听了，不但没戳穿我的傻话，反而挂着动作，有声有色地告诉我说：“你爸来着……”
妈说的只是个梦，梦境里爸爸来到家里，直奔前院大门前的一捆大葱，然后理都不理妈就扭头回去。妈喊着拿着大葱急匆匆向外走的爸，却发现门外有一辆毛驴车，车上坐着爷爷奶奶和姑姑。然后，妈再也不去喊爸，就自己解释说，你爸终于和他的亲人团聚了，他那头没大葱了，这老爷子还是老毛病，每顿饭都要吃节大葱白儿。
虽说那天和姐及哥嫂们给爸上坟后略觉心安，但对爸的想念越发明显，自爸走后我心灵的孤立日渐成型，莫名的伤感时隐时现。每一次回家，看到院墙上钉着的“县级十佳个体户”和“五好家庭”的牌子，都会让我透着泪水寻找那个坐着马扎向我张望的可亲的面容。作为女儿，我总喜欢在傍晚时回家，顺便给爸买些新出锅的熟食或其他小菜，因为我知道老爸最高兴我屡次细水长流般的下酒菜。久而久之，习惯了爸的笑容，习惯了我的快乐，习惯了每次晚饭前我把女儿细微的惦记塞进电动车前的小筐，走向爸……
妈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妈妈，在五六十年代那捉襟见肘的岁月里，愣是把我们兄妹六个拉扯大，且各个成为优秀的人，和爸恩爱一生，无微不至地呵护着我们。当爸血栓导致手脚不便时，妈坚定地把自己矮爸一头多的肩膀硬挺起来，让爸借力依靠她锻炼行走。常常是爸的步子挪动，妈的汗滴成行……直至爸卧床不起时，妈对爸的特护服务周细，令我们做儿女的汗颜。爸的三年不下床，妈不离左右的伺候，也心甘情愿地囚禁了自己的腿脚整三年。爸走后，妈也老多了，她从不和我还有姐姐说想起爸爸，只是以一种默默的方式怀念着她的老伴……妈把几个没用过的相册，装满了爸的不同年龄段的照片，还有她年轻时扎着两条大辫子和那个毛头小伙样子的爸爸的合影。我能从妈木讷的表情里，读出妈对爸的思念；我能看到妈粗糙的手指，抚摸照片上的爸与妈一生也量不出的距离……
三个哥哥和弟弟自爸走后紧握手足，钱氏家族兄弟团结、妯娌和睦的佳话更加响亮。77岁的老妈自愿出入某一个儿子家，到哪家都是孝顺相应，曾孙围绕，安享晚年。哥也曾抬眼望着居住宽敞的高楼和此时爸的如清冷了满世界的屋子，泪如雨下……
越是逢年过节或我们兄妹六个赶上哪家有个大事小情时，那种痛越是顽固，与血脉相连……
写于2011年4月6日。
作者：钱宝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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