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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华堂·传说】赵泽斌:法师

法 师

泊池村解放后出了一个大人物。可是五六十年代的干部,觉悟高,一心为公。一不敢回老家探亲,二不敢给家乡开“小灶”。大人物对家乡影响有限,可是大人物的一个伯伯是方圆几十里最牛法师。周边村上头只要一有事,就算屁大点事,也会首先想到他。他一般不会给别人看“病”。看到别人苦苦哀求,就说,窥测天机是要遭报应,给你们看就会给自己找麻烦。他曾经收过两个徒弟,结果徒弟因为滥用法术,遭到天谴。大徒弟滥用“甲马”,(《水浒》里戴宗用过的法术)在收了钱做法送人时,被送的人睁开眼睛,结果两个人摔死在悬崖峭壁上。二徒弟“开天眼”寻财宝,踩到机关被石人射死。两个徒弟的死,让他感到绝望。这两人本来命薄,还是少年就流落村头,本想做些善事,还是为利所败,无数次告诫他俩,命本福薄,不要逆天求利。可惜,人心不古。

法师看的“病”其实只有一种,就是“邪”病。按照老人的说法,就是正常人“突然”发生了意外。这些人”的根源都是因为中“邪”。某天南头村有个木匠,一凿刀下去差点凿掉一根指头,包扎起来以后很久,还看着一根木料傻笑。指头勉强接上,精神却失常,尤其双目黯淡无光,还经常翻白眼,连着好些日子傻笑不止,时常盯着木料发呆。家里老婆孩子父母都等着他养活,没办法就来找法师。法师点香焚纸后,拿着木剑对着木匠大声喝道:大胆木妖,好好修你的道,换棵树就行,为什么要害人?这时木匠口吐白沫,双目才泛出亮光……还有一石匠,在揽下一家大户的四合院后,忙碌两个月完工后,总有一两块大青石不合时宜的让主家看出问题,让他无法交工。找到法师后,才知道自己用木头棒砸死一条“地龙”。找他的人多是各种工匠,法师总感叹,匠人的师傅为什么不把各种祖师爷禁忌传授给徒弟,导致这些人家里鸡犬不宁,真真是人心不古。

法师的名气很大,一开始可能是因为他师傅。后来,就是他自己的修行。他师傅在回答他万事万物产生的根源就是“道生德蓄”。他学的东西师傅都说是“旁门左道”,只有“德”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常问看“病”的人,就剩两个人了,你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没有?如果可以纠正,立马回去改掉,就会回头是“岸”。如果无法弥补,过几天再来,就跟上去看一下,看看怎样可以解决。当然,很多人是爱面子的,不承认干过缺“德”事的人,就会被他赶走。一直到那些人承认了,他才会用开始的办法。大多数村里人,更不知“德”为何物?他就会问,你骂过父母没有?你骂过长辈没有?你骂过邻居没有?你骂过同村的人没有?你偷过别人的东西没有?你给别人添过麻烦没有?有一个愣头青,说没骂过就是打过父母。气得他说,你没有遭天谴算是好的了。先回去,给父母长辈跪上一天。连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都不能容忍,就是“枉来人世”,就是不懂上天的“好生之德”。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就是自己最大的“法宝”。

村上的人都说他法师干秀才的活,他说,那不一定。读书的人满口“仁义道德”只是为了功名,不知道用来修身养性,他们讲的“德”最多,其实他们最不把“德”当一回事。德这个东西是每个人的法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法宝”,每个人的未来都决定对“法宝”的维护。要靠德来修,虽然没有人能看到,每个人都靠“法宝”来决定运气。凡是来找他看“病”的人,都会反思一下自己的日常行为。渐渐的因为好生之“德”的讲解无法解决全部问题,他就拉下脸来去请教石秀才,得到“仁义礼智信忠孝节义悌”的十条后,彻底纠结了,怪不得读书人不遵守呢,水太深路太广。乡亲们的“法宝”怎样维护,还是需要靠多读书或者多多“自修”来完成。

慢慢的,他和石秀才成了莫逆之交。他惊讶的发现石秀才算卦和他“开天眼”得到的结果一样。自己当时学艺,可是用了不少力气和元神,最可怕的是他“开天眼”要受到“天谴”的报应。他就跟着石秀才学习六十四卦,又练出一种本领。法师发现算卦可以精准预判出结果,但是通过改变一些生活行为,原则还是一个德,就可以把不好的结果改变。后来,法师就改了以前的规矩。凡是来看病的人,他都会先摇上一卦,然后,再分析调整别人生活上的行为。一些日子后通过再次摇卦,来判断“德”调整生活行为的效果,从而,做出新的生活行为调整,彻底获得一个好的结果(法师的说法是愿景)。如此反复循环,这招果然很“灵”。很多找他算卦的人,都解决了生活上遇到的各种苦恼。一传十十传百,周边几十个村都知道他的大名。连日本鬼子都来找他来了,法师没有开卦,直接写了四个字“回头是岸”。鬼子拔出刀,拿出枪也没有吓到他,最后,气呼呼的喊道,半年后回来算帐。

半年不到拿刺刀的鬼子在河南被打死,同去看法师戴眼镜的副官又来到泊池村。这次拿着一本在薄竹片编成的书,上面明代大书法家沈度手写的《易经》,还有一把据说是清代法师毛阳禄用来降妖驱魔的木剑,恭恭敬敬用标准的中国话哀求法师给指条“明路”。看到木剑上的装饰,法师眼前一亮,可是还是没有接受他们的东西。想了想,这些东西毕竟是中国人的,还是接收下来。然后,写了四个字“回头是岸”。看到副官有些懊恼,又写了四个字让他回去再看。又写的四个字没有人知道,后来听说这个人离奇失踪,后来还有很多鬼子汉奸来村上找人。一直到八十年代初,副官的儿子来到泊池村寻访法师后人,还捐了一笔款子,这是后话。村上人因此怀疑法师是不是用了“甲马送人”的法术。

泊池村解放的早,反封建反迷信的活动搞得热火朝天。但是,没有人敢对法师说什么。法师倒是有一天端了一个铜盆,在中午人们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宣布自己再也不算卦做法了,决心好好当个本本分分的农民。然后,把双手放到铜盆中。村长对法师表现大吃一惊,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消息。何必拿这盆子呢?这样影响不好,有事到村委会说一声就行了。当时的村委会是很热心的,在岭西村给法师介绍了一个寡妇,村长和他赶的牛车去娶了过来。几年后,老婆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按照村里略懂旁门左道人的说法,法师是很难有后人,有也一般是女孩,何况,法师还是快四十多才娶媳妇……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各种流言蜚语是除了吃饭以外,最热门的话题之一。看着两个孩子将要长大,法师决定干一件让所有人闭嘴的大事。什么事呢?就是把房子盖到了“阁”外。阁在农村是藏风聚气以及挡煞的作用,一般建在村口河谷等地方。一般村庄由几个阁围起来。阁内就是村里,可以盖房子。阁外风水就不好,一些所谓“穷鬼恶煞”就会找上门来。这让村里的人感到震惊,加上当时各种运动,人们更不信什么“法术”,自然对他一家也没有什么说的。当时,生活条件是很差,只要勤快还是可以维持生活。法师比农民还像农民,种的庄稼比谁都好,村里人慢慢淡忘了那些事。

法师儿子长大后从军,在部队表现优异,转业回来后去到公社当上干部。每次回到家,看到堂屋是用蹟(土和麦秸搅动到一块做的风干土砖)修的,配屋却是用青砖做的,最主要法师警告自己不要换砖,都是封建迷信,一股无名火悠然而生。等到法师出丧一年后,就迫不及待的把堂屋拆了。住上新房子没几天,房子就塌了,法师儿子也被砸死。倒是闺女牢记父亲的教诲,住在配屋幸免于难……一些老人,一些絮絮叨叨的老人好像又想起什么?参悟“天机”的人要遭到报应,参悟“天机”的人会绝后,还有参悟“天机”的人会成为“神”,房子布置一定有各种说法……而法师闺女清晰的梦到,一虎一豹站立在父亲左右,告诫自己一定要把王家的香火继承发扬下去。

另外,泊池村有一个说法就是,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绝色美女在某家长成。秋云,王秋云,懂“天眼看人”的法师闺女逐渐让村里村外的男人们“疯狂”起来。请大家关注《秋云》。

过年回去走亲戚,

听村里老人讲一些传说,

虽然,只是传说,但是很有

意思。整理下和大家一起

分享一下先人传奇故事。

让后人知道他们

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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