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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牛花,叫醒太阳的小喇叭

  晨跑的途中,又见到了喇叭花开。

  前两年的夏秋,在南京长江北岸的一条河堤上晨跑,时常见到开着几种不同颜色的喇叭花的。最喜欢遇到夜雨过后花瓣有雨珠的小喇叭,那是特别惹人爱的。

  喇叭花是特别勤快的花。每天凌晨,她那生长在叶腋的花朵就悄悄地开放了。她是在为太阳升起而吹喇叭呢。因而,她也就有了“勤娘子”的美誉。文人又给她取名为“朝荣”“朝颜”,这个“朝”是不能读作“朝着哪个方向”的“朝”(cháo)的,要读为“朝阳”的“朝”(zhāo)。

  京剧大师梅兰芳就很喜欢喇叭花的勤快,开得早。每天,梅大师要和喇叭花比一比,究竟哪个醒来得更早。许多的时候,梅兰芳总是在喇叭花开之前就起来吊嗓子、练早功了。

  喇叭花又叫牵牛花。

  各地有许多民间故事解释喇叭花被称为“牵牛花”的原因。我个人觉得比较合理的的解释,与她每天的开花时间有关:因为开得早,正是勤劳的农人牵着老牛下地去干活的时候;因为开得早,太阳都还没有出来,是天空还有星星,还能看到牵牛星的时候。

  喇叭花,这旋花科牵牛属一年生的缠绕草本植物的花色是比较丰富的。

  历代的画家们,喜欢画喇叭花。

  当代的画家齐白石曾画过不少的喇叭花。

  白石老人更喜欢红色的花。 

  现代作家郁达夫在那篇著名的《故都的秋》中则说:

  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他喜欢蓝色或白色的。

  喇叭花是会变色的。有的花朵才开放的时候为红色,阳光强烈了,花朵接受日照之后,颜色慢慢变为紫色。这是因为含有的花青素与酸性体液反应后会成红色,与碱性体液反应后会变成蓝色。

  喇叭花在一天中会发生颜色变化是因为体内的花青素,这种色素会根据酸碱度的变化而改变。当植株体内的液体呈酸性时,花青素与之结合后就会成红色,液体呈碱性,花青素与之反应后会变成蓝色。

  这是清代画家恽南田画的牵牛花。

  恽寿平(公元1633—1690年),江苏武进人。初名格,字寿平,后以字行,改字正叔,号南田、白云外史等。他一生坎坷,大概可以算是一个以卖画为生的职业画师了。

  时年三十岁的清代著名的满族女词人顾太清,在读到了恽南田一本画册后,写了十首绝句。其中写牵牛的一首是这样的:

题恽南田画册十绝句·牵牛

清·顾太清

开花如翠带星张,半敛残英尚晓凉。

应逊瓠瓜真薄命,似从银汉恨相望。

  我不知道诗人当时读的画是不是这一幅。根据诗句,应该能确定,画家画的不是红色的花,而是“如翠”的。诗的前两句点明了牵牛花开的时间,“带星张”、“尚晓凉”。后两句则是诗人由眼前的画,人间的花而联想到天上的牵牛星而生慨叹。是在感叹这牵牛不及“瓠瓜”,命太苦,还是叹自己如此多才却只能身为“侧室”?或许,都是的。

  与顾太清同年生、同为满人的丈夫奕绘,是时有与妻子诗词唱和的。奕绘在读了妻子的题画诗之后,也和了一组,《题恽南田画册十二绝句同侧室太清作》,是要注明其身份“侧室”而非“正室”的。其中读牵牛花的一首是这样的:

牵牛

清·奕绘

秋蔬缠绕困难胜,薄盏偏承晓露青。

少顷赧颜羞日照,枉将名字列天星。

  这是不名贵的草花,是在“秋蔬”中艰难向上的草花,花瓣如盏而薄却要承受着晓露。太阳出来了,似乎有些羞赧。最后一句妙的,“枉将名字列天星”。

  喇叭花还有一个近亲也是我们日常常见到的——打破碗碗花。

  她们都是旋花科的缠绕草本植物,但不是同一个属。

  她们的叶片、花型也都不太一样。打碗花更多地是从灌木丛中伸展上来,开出一朵花来。没喇叭花更大气。

  花色也较为单一,淡紫色或淡红色。画家们喜欢画她吗?没注意到;诗人们会歌咏打碗花吗?也没注意到。

  只注意到在小时候,大人们是不准我们触碰打碗花的,说是会打破家里的饭碗。名字,也是因这传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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