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农历的五月,餐桌上会多了一道时蔬——马齿菜。
中午,我就做了一盘凉拌的马齿菜。洗净后的马齿苋,开水一焯,拍几瓣新蒜,再淋上酱油、醋。清爽可口。
马齿菜,是我们这里的叫法。方言说得快了,音如“马子菜” 马菜”甚至有点像“麻子菜”呢。
小时候,听大人们说,马齿菜是最泼皮的野草,就是一年中最毒的太阳下面也晒不死它的。
有一年,听邻居打铁的陈大爷说故事,他就说到过这晒不死的马齿菜。五月端午这一天,太阳是最毒的,特别是到中午的时候,人是万万不能往外头跑,更不要到大太阳底下去晒。这一天,那个时候,蛇虫百脚和癞蛤蟆,晒得难受了,就会出来害人。不少的小花小草草是要被晒死了,这个时候,只有的马齿菜最精神。因而,人们会认为这马齿菜是个好东西。听过故事的我,还真的有好几年都不敢在五月端午的中上到外头去呢。
每一年的五月端午前后,人们会到野田里、小沟旁挑一些野草:竹扁菜、淡竹叶,还有就是要挑一篮子一篮子的马齿菜回来。
竹扁菜、淡竹叶直接捆起来挂在墙沿跟下面晒干,到了伏天里泡茶喝;马齿主要就是要晒成干子,留到了腊月里,过年的时候才吃呢。
晒马齿菜干子就蛮费事耗工夫的:洗干净,烧一大锅开水——讲究的人家还要在锅里面稍稍放些个盐,把马齿菜倒下锅焯一下,捞出来,在凉水里逼一下,漺下子水,这才能摊到芦柴箔子上去晒呢。
能有鲜嫩的马齿菜可晒的时候,正好是在莳梅天里,雨水多太阳少,不容易有好太阳晒;出了梅,过了小暑再晒,马齿菜又开花结果了,老了,不太好吃。
马齿菜,《中国植物志》的定名为马齿苋,是一年生的草本。它的茎平卧铺散在地面,圆柱形,淡绿色,有的会带暗红色。它的叶子扁平,肥厚,倒卵形,据说像马的牙齿,才会有了“马齿”的名字的。可惜,我没认真观察过马齿。
马齿苋,虽有“苋”之名,却是和我们在端午节时候要吃的“五红”之一红苋菜只有很远的亲缘关系。它们同属中央种子目,不是同一个科:苋菜是苋科,马齿苋是马齿苋科。
新鲜的马齿菜会略微有些酸的。不知是否因此,人们吃新鲜的马齿菜不会像春天里人们吃时新的野菜那么多。就是吃,吃法也相对简单——凉拌。而且凉拌的时候通常是少不了醋的,以醋的酸盖住马齿菜本身的微酸。
干马齿菜的吃法花样就要丰富得多了。
先将干马齿苋泡发回软,再清洗干净备用。
我曾在一个什么地方吃到过以马齿苋干替代了梅干菜做出来的红烧肉。荤素是很好的配搭。
我们这里到了腊月里和过年前后,会用马齿苋干、豇豆干、百页、茨菰片、水芹菜同烧一碗素菜。那是刮油解腻的好菜。
在我们家乡,大年三十晚上的守岁酒桌上,也是要有一这个用马齿菜干做出的素菜。但这个时候的马齿菜,就有一个好听名字了——安乐菜。
以马齿菜干子做成的馅,包的马齿菜包子,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喜欢吃的。
这几年我们学校由外面的餐饮公司承包的第二食堂,就时常供应美味的马齿菜包子。
马齿苋家族中,还有一位特殊的成员——大花马齿苋。
这大花马齿苋,花开得大,花型漂亮,花色丰富,加之它也是不怕太阳暴晒的,在烈日之下依然能开出鲜艳的花来,人称“太阳花”。这些年大花马齿苋已经成为公园、城市花圃里的新宠了。
去年的一天,与几位友人同行,我和他们说起这“太阳花”也是一种马齿菜,朋友都很惊讶,不敢相信开着这么漂亮的鲜花的竟然与那晒干了黑乎乎的马齿菜是一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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