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我经历过的中医治疗

    

一

防疫期间，浏览了大量的新闻，发现许多自媒体轰轰烈烈地开展一场中医和西医的争论，就在昨日，竟然爆出他成为专家组的一员，将前往韩国。我一看是某个自媒体发出的，就觉得这一定是假消息。没过多久，辟谣信息就来了，果然是假的。

网络上的新闻铺天盖地，我不能辨别真伪，所以我没有任何想法（画外音：说白了，我也就是个目光短浅的小女人）。

中西医之争，是一直存在的。有时候我想，中西医的争论，实际上是一种文化的争论。《现代汉语词典》中，“中医”有两种解释，一是中国固有的医学，二是用中国医学的理论和方法治病的医生。对“中药”的解释是：中医所用的药物，以植物为最多，也包括动物和矿物（商务出版社《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P1687）。说到中医，就会想到“博大精深”这个词。的确，几千年文化历史悠久，其诞生于原始社会，理论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经大浪淘沙，其价值是不言而喻的。

我对中医有着一种深深的敬畏。

小时候，生了病就得到几公里外的镇上看病，十分不便。家中常备草药，都是母亲从山上采来的。有的就长在门前的石墙上，母亲总是说：这是小青，凉性，上火了可以喝；那是竹叶米（方言音），去火；那是车前草，可以利尿……我觉得我家门前就是一个天然的药库。我真不明白，各种各样的小草，怎么就成了治病的良药？而且，最神奇的是，这些草药拔了还会长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它们本身就是生生不息的小草。这是大地送给百姓的礼物。有一种草药十分神奇，极苦，入口，颇有被苦涩阉割的感觉。然而，若让其在口中停留片刻，再入喉，那苦竟然有丝丝凉意。我喝过几遍，很能去火，头一日喉咙很疼，喝了两口睡下，第二天咽喉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比那胖大海、双黄连不知高明多少。我能叫方言，却不知它的药名叫什么，好像是龙胆草。

盛夏，家里的茶缸永远放着几根药草，母亲说，那是清肺解毒的。小青、竹叶米等是常常见到的。渴了，咕咚咕咚喝下几口，顿时清爽不少。直到现在，母亲还要常上山去挖白茅根，据说很有市场。

这些草，哪一样不入中药呢。前些日子，我又去医院抓了一副中药，那些药名我是熟悉的，也许，我小时候就曾无数次见过，只是当初我不认识它们的名字罢了。

 

二

我的咽喉炎是中药治好的。

06年，女儿出生，产假结束上班，我的喉咙经历了长达三年的灾难。我的声音原本是好的，这与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里大有关系。在村子里，可以无拘无束地歌唱，到山中读书，到田野里朗声喊叫，也没有人批评你。到了师范，入了校合唱团，在高声部。有很长一段时间，合唱团每天排练，唱的都是革命老歌，《乌苏里船歌》《十送红军》《过雪山草地》等。

有了孩子，作息时间跟着孩子转，白天上班，夜里带女儿，喉咙的病就落下了。上课极为吃力，周末两天休息，只能维持到周一，周二开始，声带又开始作恶，发不出声音来。越是如此，我越着急，越着急，那声音越是与我作对。刚入实验小学，参加县辩论赛，我做四辩，需要做长达三五分钟的总结陈词。为了能让声音传播出去，我提前一周上课闭口不言，常让学生自习，完成作业，我做监督批改。为了我的声音，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医生说金嗓散结丸好，我便吃金嗓散结丸，一把一把地塞进嘴里；医生说多喝开水，我每日泡在开水里，喝得我头昏眼花。

这样的经历直到2009年才结束。

我看喉咙的医院是温州中西医结合医院。下定决心要把喉咙看好，那半个月，喝了45碗中药，每五天一个疗程，每个疗程结束后立刻到医院请医生微调下一个疗程的中药。小季的爷爷非常细心，将我的中药一贴一贴煎好，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半个月后，声音虽不如师范时明亮，但总归是好了，偶尔唱首歌，感觉也恢复了大半。

我对中药就更加信任了。

三

中药它很直接。直接地一碗服下，那深漆的色彩里凝聚的是希望。它不像西医里的胶囊或小药丸，细细的，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伴着大碗水喝下，真的能够在五脏六腑里产生作用吗？当然，为求速度，更多时候选择的是西医治病。再说，中西医也并不是几颗药丸的范畴。

当然，虽然信任中医，我也并非是中药的囚徒。我总感觉，它的直接，亦能导致很多的副作用。比如，那苦口凉药喝多了，就会伤胃；补品吃多了，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半年前，母亲和姐姐得知我身体有恙，急着给我寻找民间偏方。我说，你们谁也不要给我找药，你们找的药我也不敢喝，我只听我的医生的。民间偏方自有妙处，但毕竟担心与西医救治有所冲突，便不敢轻易应承。

我的医生也给我配中药，和西药一起双管齐下。几个疗程下来，不知是什么起了效果，总之是减轻很多负担。

我想，该是二者都不可或缺吧？

中医也好，西医也好，都为治病救人而存在，没有对错之分，更没有必要针尖对麦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在想，为何我对中药有着那么特殊的感情呢？

应该是安全感。若把西医比做冲劲十足的一匹马，那么，中医就是永远守护在身后的敦厚朴实的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