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家有中考生：体育中考，收获的不仅是成绩，更是坚持与拼搏

 

一

小季的体育中考结束了。获得了满分30分。她是很高兴的。

她的30分，并不是初三这一个学期开始的突击训练，而是步入初中之后，她几乎所有的训练，都指向了体育中考。

看起来，这很功利。但，有时候，这样的功利，带来的并不仅仅是满分的慰藉，更有体能的提升，身体素质的强化。

小学，我对小季几乎没有要求。没有底线的妥协，导致小季弱不禁风。我唯一期望的，就是她能少一些感冒，多一些睡眠，身上能多长一些肉。小学时多年体检，多次的“轻度、中度”营养不良，让我感觉到做母亲的巨大失职，尽管我经常炖肉炖汤，依旧改不了她瘦弱的事实。

到了初中，学习压力陡增，我更加笃定——学习效率不仅是智力与习惯的呈现，更是体力的博弈。她患有过敏性鼻炎，容易感冒，三年初中生活，转眼即逝，体能与中考体育的双重考量摆在面前，除了上好学校的体育课之外，我们准备给她加课：每周将她送进专业的体能机构进行训练。

一开始，小季很不理解。繁忙的学习之余，周末还需一个半小时的训练？加上出发和回家洗漱，约莫需要2-2.5小时。尤其是早晨需要早起，8点到达培训地点，她更是无法接受。周末早上，常常要将自己定型为“人力闹钟”，一遍一遍地将她唤醒。这两年来，每周日早上，几乎是“连拽带拖”般地坚持了下来。可喜的是，每次回家，她汗流浃背，脸色泛红，我就知道，这样的训练是有效果的。

练习得最为认真的，要数正月到现在。正月回老家过年，带着那根可以计数的中考体育绳子，每日一练，训练效果却不尽人意。这一分钟，好比十来分钟那么漫长。她总是会中断一两次，即便不中断，也只有一百八十多个，距离满分一百八十五个还有很长的距离。

包括跑步。她说，每次跑步，总是在三分三十秒到四十秒之间，距离满分三分二十五秒似乎遥不可及。她慢慢地意识到，中考迫在眉睫，该要争分夺秒地训练了。

回到杭州，她前所未有的主动。体能机构的训练不再迟到，学校的体育课也跑得热火朝天。还多次让我陪她去学校负重跑步，跳绳。唯投掷不在话下，似乎天生“神力”。

 

二

知道体育中考的日期，是在三月初。那天晚上，我在朋友圈看到体育中考的安排表，突然感到心头一沉。若说我一点都不紧张，定是假的。那个夜里，我很奇怪地不敢睡去，直到后半夜，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第二天，我显然感到自己有点力不从心。考试的是女儿，为何自己也有这般感受？或许，一直心系她尚未抵达满意的成绩有关。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了两三天，直到看到学校安排孩子们到考点进行模拟考试，方才放下心来。而且，模拟考试后，小季在体育课和周末训练课上传来的消息，显然要比之前的积极许多，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完全放下了体育中考的心里负担。

体育中考前一周，她告诉我，每次在学校上体育课要运动的时候，她就想上卫生间。她说：“妈妈，这样的生物钟不太对呀，如果体育中考那天也要上厕所怎么办？”她的话语里不无担忧。

我马上意识到，这也许是心里压力的另一种表现。

我仔细询问了这样的次数，她说，以前有一两次，最近也有两次。

我说：“那你放心，这说明并不是常态，只是偶尔而已。有时候，也有心理暗示的原因呢。比如，你担心自己上体育课的时候要上厕所，这个时候，生物钟就真的发生了作用。这是心理暗示。你明天开始，暗示一下自己：生物钟会善待你的，让你安心上好体育课。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晚上可以少吃点，胃肠道就不会偏偏在那个时候找上门来了。”

小季半信半疑。

这次对话后，我第二天询问她：“小季，今天什么时候上的卫生间？”

“今天是下午呢。”看得出来，她如释重负。

我说：“你看，妈妈说得准吧。”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体育中考，再也没有发生过运动时要上卫生间的事情。

 

三

体育中考前一天晚上，小季比往常早一个小时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告诉我，自己左腿和右腿抽筋了。我说：“这样啊，你看，你的身体潜意识地帮你提前做好了热身运动，所以抽筋了。”她大笑。

但她还是紧张。换好衣服后，她戴上耳机，说要听会音乐，放松心情。

我说：“紧张是很正常的，适度的紧张，有利于你发挥。不过，今天还是和模拟考试一样，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完成了那些项目。再说，如果真有一项发挥不好，下次可以补考。”

她说：“我不想补考。我要一次性过关。”

我说：“你一定能实现的，放心。”

半个月里，我无数次看天气预报，3月27日那个顽固的“小雨”标志，曾经让我有些许担忧。往年的体育中考，皆风雨无阻。有一年，看见孩子们在大风大雨里奔跑，内心无疑是敬意丛生的。但轮到自己的孩子体育中考，唯有担忧和祈祷。

我头一天夜里打开天气预报，发现八点后，雨止多云。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九点钟集中，我们八点二十五从家里出发。与小季聊起我体育中考的经历。我不记得我考了哪些项目，不过跑步是有的，800米。我姐陪着我去县城考试，那时，矿泉水还是稀罕物，姐姐给我买了一瓶矿泉水，两元。那时的两元，是我住校一周的零花钱！

“二十五年前的矿泉水两元一瓶，现在还是两元，甚至更便宜，只有水是不涨价的。”二十五年后，小季体育中考，却是各种营养搭配，时代真的变了。彼时我住在学校，似乎也并没有体育满分的追求。我只记得三样考了21分。这分数却是算进中考总分里去的。我猛地一想：若当时体育多考一分，我岂不是与师范无缘了？造化弄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四

建兰中学四百多人先考。等到六中的孩子进入，建兰的孩子并未结束。天色渐好，竟然出了太阳。考点到西湖边五分钟路程，我们一行人见等候时间很长，便到柳浪闻莺小走。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正是春天意最浓！但心里很是牵挂，似乎与有一种磁场在影响着我回到四中考点的门口，与众多家长站在一起，望着你并看不见的操场和室内运动馆，想象着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

这就是父母的心态。

女儿和同学一并出来，一脸放松。

终于，她的体育中考结束了。

我给体能机构的龙老师发了一条信息，表达我的感谢。更感谢这三年来一直鼓励照顾小季的班主任和体育老师。那天，体育老师对我说：“小季我是放心的。”足见这几年来老师的关照与激励。

体育中考也是一次重要的历练。很多年后，小季会不断想起自己曾经为之拼搏的岁月，就像我会常常想起我姐姐在我中考那日给我买矿泉水、站在跑道旁声嘶力竭地为我呐喊一样（那个时候家长是可以进入校园内观看的）。

不知不觉，初中三年也马上要结束了。小季已经长到165的个头，我想，体检的时候，再也不会有“轻度、中度”营养不良了。偶尔，她还会自恋地说：“瞧瞧我的大长腿，你羡慕吗？”

（抓拍于几日前体育中考模拟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