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 星爷拿金像，杜Sir致敬香港，吴京当导演，都得谢过他
昨天我们发了尔冬升的重磅专访，大家也见识了尔导说真话的胆量，替他捏了一把汗。那今天话题就飞扬一些，看看尔冬升这次协助的新导演是什么来头。还记得当年《创世纪》许文彪痛骂房产商的经典台词吗？星爷总是说，“做人如果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也是他的功劳。还有很多大咖，在没成为票房大王之前，念他写的台词，黄渤、吴京、张晋……直到有一天，他觉得该把自己的剧本，留给自己实现，于是他拒绝了周星驰、杜琪峰的邀请，转行当上了导演。这部《犯罪现场》，是他的第五部导演作品，又被古仔相中，投资+主演。大概和一万个中国人重名，但能做到今天，成为香港电影编剧转导演最有潜力的一支，不妨，来听听他给你吹个牛——《犯罪现场》等了10年，古天乐主动要求看剧本、出演、投资冯志强：其实大概十年前，我还没有拍第一部导演的电影，（当时）我有三个概念，故意找三个不同的类型，动作喜剧、音乐爱情、犯罪片，就是《悬红》、《大乐师·为爱配乐》还有《犯罪现场》。就看哪一个比较成熟，可以先开拍。过了十年，三个都拍出来了。第一导演：为什么《犯罪现场》放在十年后做？太难吗？冯志强：我跟一些前辈聊过，他说《大乐师》是最难拍的，因为概念很新，拍摄上需要很大的想象力，所以千万不要第一部。《犯罪现场》需要一个大咖，大预算，新导演很难拿到。然后就先拍了一个动作喜剧《悬红》。其实我也不是只写喜剧，我给银河映像也写很多犯罪片，可能因为周星驰的电影比较多人看，就比较多人知道，所以市场觉得我先拍一个喜剧感重一点比较安全。冯志强：（之前）在很多公司都已经走过了，因为不同时间、不同的原因，暂时都没能开拍。有一段时间警匪片太多，大家就觉得不契合。而且后来有一次，我真的是碰到古天乐。我另一个导演朋友，叫刘浩良（《冲锋车》），帮古天乐公司弄新戏，那天说让我去帮他聊一下，不到五分钟，就看到古天乐走过来。其实我们《创世纪》合作过，在银河映像也碰过，但没有真的认识。古天乐说，我听说你有一个剧本很好的，现在有人在弄吗？可以给我看看吗？那我就跟监制（尔冬升）说了这个事情，给古仔看了。他看完以后很快就说我有兴趣。我说那你演吗？我演。你有档期吗？古仔说，有啊，我把其他的拿后一点，我想拍这个。就说他还有一个要求，可以让他也投资吗？我说可以，就这样。冯志强：2013年，我们在导演会认识的。他是会长，我是新导演，他很喜欢帮新人。我上一部电影，跟他的《三少爷的剑》、《我是路人甲》都是找金培达老师做配乐，他教我、帮我，怎么追金老师交音乐。然后说，有什么项目遇到困难，他可以帮忙。冯志强：对，那我就说我有这个。当时古仔还没有加入，我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有一个演员过来就可以拍了。冯志强：其实他主要在后勤方面，因为所有东西都很完整的。演员有了，投资有了，剧本会给他看。冯志强：他给我很大的自由度，找演员、拍摄，全都是我自己去弄。当然，他在剧本上意见比较多，因为全拍出来，可能三个小时也播不完，所以他建议删短，后期也是从这个角度提的意见。冯志强：讨论肯定有，我只跟有道理的人争，哈哈哈。所以我跟尔导是在讨论争执的过程中，找到最好的方法。他是一个很好的监制，不会规范导演要怎么拍，导演需要帮忙，他就会出现。冯志强：我自己写的。为什么要组建团队呢？我还是喜欢先写好一个剧本，然后找适合的人给我提意见。第一导演：能看出来，其实片里很多角色，有的突然出现又离开，比如小偷，你怎么取舍这些角色的？冯志强：可能你看一些惯常的警匪片，就讲一个人的角度，邦邦邦打完。可我觉得这个世界应该立体，你会碰到不同的人，那人可能在你身边走过，永远不再见，可他对你有影响。不管主角、配角，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一定会从他的角度想。古天乐和吴肇轩（饰演小偷）
第一导演：你的这些戏剧冲突、人物关系都什么情况下想出来的？冯志强：我有三个东西，一杯咖啡，音乐，还有很吵的快餐店，或者是星巴克。我就喝咖啡、听音乐，然后再发呆。第一导演：这些演员你是怎么组合起来的？可能有些是古天乐的熟人，有些人可能是原先TVB的，包括宣萱，你怎么确定他们和角色的特性？冯志强：从两个角度，第一当然是能演那个角色，适合。因为我很少因为一个演员写一个角色。另外就是，能不能给观众一点新的感觉？比方古天乐，刚才访问说古仔也能演反派，其实我没有觉得他演的是反派，他是一个热心的人。而且他以前演很多都是独行侠，风里来，火里去，很少演首领，这次是故意是把他设定了。兄弟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他说“我一个人承担”，压力很大，其实他没有演过。可能因此，他一看就很喜欢这个角色，很配合他现在的状态。第一导演：这样一个有压力的首领角色，你怎么想到的呢？冯志强：其实每一个角色都是编剧，就是我，有一点点的投射，再加想象力把它放大。冯志强：我是夸张的乐观。有人说现场拍摄压力很大，其实我很轻松。现在原创的电影，要经过很多的困难才能开拍。能拍，我已觉得很好，没有压力了。编剧、开发也跟我说一句话：尽量享受吧。我写的时候，脑里面拍了好多好多遍，演员能演到那个就可以。也可能我紧张得比较慢，不知道是真乐观还是假乐观。第一导演：古天乐这个角色，有很多幻觉，蚂蚁爬来爬去的，从视觉上，一下有了风格，这是你特别想做的吗？冯志强：其实没有，反而有人说第一部《悬红》风格更强一点。我不介意这部电影你看不到导演的存在，从来不介意。看到角色，不要看到我。冯志强：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做事很坦白，跟他沟通，我的剧本就是这样，你觉得行不行？三个角色，曾经犯罪、正在犯罪、有机会犯罪，都在一念之间第一导演：《犯罪现场》可能想表现人性的复杂性，这个复杂性和你的主题是什么？冯志强：我不怕剧透，最后一句台词就是主题，“最恐怖的犯罪现场在哪里？就在我们脑袋里面”（此刻导演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头）。你一看犯罪现场就是什么杀人、抢劫，我觉得最早什么都不是，就是我们决定要不要犯罪，我们先在脑袋里面犯一次罪，就是一念之间。如果你再看，会发现有三个人。一个是曾经犯罪的汪新元（古天乐 饰），一个正在犯罪的叶警官（姜皓文 饰），一个有机会犯罪的林法梁（张继聪 饰），他欠债嘛，最后他看着珠宝，拿了就会解决他的问题。前面、中间、后面，他们有可能走上同一条路，就在一念之间。第一导演：它从何而来？十年前，我知道很多香港导演受《黑暗骑士》影响。冯志强：其实我很不受潮流影响。我比较贪心，希望电影10年、20年后看，也不过时，这是我跟周星驰学到的。然后我觉得没有生出来的坏人，但每个人都想过要杀人，做不做？法律就是要规范人。所以林法梁的名字，法梁。第一导演：像姜皓文演的警员上司，已经在非法利用警务资源报仇，这个设定和你看到的新闻事件、社会因素有关吗？冯志强：没有，就是去带那个主题，三个角色，更完整。第一导演：你是浸会大学毕业的，学校的积累对你后来有什么影响？冯志强：可能浸会大学给我最大的支持，就是给我尝试的机会。学校会给我们摄影机、胶片，16号的，我们就去拍。《悬红》也是胶片，我知道不拍（胶片）就没有了。冯志强：画画，素描、油画、水墨什么都有。而且我有一些故事想说，十多岁，上中学，就去画漫画。漫画很花时间，比方说我要一个背景，山、树林，要画很多，那我说拍一个照就可以了，不影响表达。慢慢就意识到，还有电影。冯志强：对对对，有有有，《喋血双雄》谁不被震撼？《辣手神探》《英雄本色》全都看过。然后大学，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浸会大学传理电影系收我，哈哈哈哈。觉得好像不用念书，我不怎么念书的，成绩好是幸运而已，每一次都过关，刚刚好就可以升大学。冯志强：没有。不过你知道周星驰主持的《430穿梭机》吗？儿童节目。我是其中一个儿童，说参加节目可以玩游戏机，结果安排我坐在后面，没有玩到游戏机，哈哈哈。冯志强：没有。大学很少有导演来教学，而且我没上什么学，都去拍自己的功课，但我是正式毕业的。第一导演：我知道你的毕业作品还代表浸会大学参加了金马奖短片组。和周星驰合作，写过《少林足球》《美人鱼》还有《功夫2》第一导演：你后来就写《创世纪》的剧了嘛，跟邵丽琼合作，她算你师父吗？冯志强：我有很多师父，邵丽琼、司徒锦源（《暗花》编剧）、许冠文，都教过我的东西，都合作得不错。第一导演：邵丽琼把你介绍给了周星驰，这是个什么过程？冯志强：《创世纪》我们就认识了，邵丽琼觉得不错，就跟我聊想拍一个电影，找周星驰演。电影后来没拍，故事我都忘了，当时觉得很好玩。冯志强：周星驰很多戏《他来自江湖》、《审死官》都是她写的。有天晚上12点，她打电话给我说，我跟周先生说了，你明天晚上有空去跟他讲（电影故事）。我说好啊，可是能请他等我下班吗？我在TVB上班。她说好啊。我就这样去见了周星驰，讲完之后，拍了个照，我就走了。冯志强：当然要合影！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冯志强：几个小时，他很喜欢跟年轻人聊天，很开放的，什么都聊，也很喜欢和新人合作。第一导演：这个电影没拍，为什么周星驰过了那么久，又找你写《少林足球》？冯志强：好像过三个月，他突然问，你有兴趣踢球吗？有一个故事《少林足球》想你去写。我说好啊，好啊！第一导演：《少林足球》整个剧本都是你写的吗？还是有些台词、戏份是你写的呢？冯志强：很多人问过我。因为你不是随时在那里的，所以每个人要从头到尾写一次，你看到有不同的编剧，我跟他们没有碰面，大家对接周星驰，他从中间，可能再想到一些什么东西。冯志强：写了好多个，每一个人都写了好多个，差不多写了两年。冯志强：因为我有做其他的工作，两年也不是每一天都写。冯志强：我没有算，我那个时候很年轻，觉得《少林足球》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这是真正的喜剧。第一导演：后来你和周星驰再次合作《长江七号》，有什么变化吗？冯志强：其实《长江七号》不是第二次合作，我们中间也聊了很多的剧本，包括《功夫2》。冯志强：停掉，可是有写，他有拿钱给我，我也收稿费，哈哈哈。所以中间，我们写了《功夫2》《长江七号》《美人鱼》。冯志强：因为过了很多年了，《功夫》好像是2004年上的，我差不多是2004到2008年参与的，现在变成什么样，我不清楚，（当时）还写了一个《太极》。你去查一下就看到《太极》的立项写了我的名。第一导演：我印象中，那个时候，周星驰还计划去好莱坞拿合作，找杰克·布莱克和安妮·海瑟薇。被杜琪峰钦点给银河写剧本，2008年后再不为他人做编剧冯志强：因为我跟罗永昌合作了《天生一对》，杜琪峰看了觉得还行，就让我来写《文雀》。应该是先写《文雀》，后来才写《每当变幻时》。第一导演：豆瓣上有些评论讲《文雀》最后变得特别单薄，杜琪峰的风格特突出，你个人感觉是什么样？冯志强：比较有趣，杜sir来找我时，他已经拍了前30分钟，我就写了中间30分钟，然后我就去帮罗永昌写《每当变幻时》了。《文雀》后30分钟，我是不知道的。冯志强：电梯，就是有鱼缸那个。还有桑拿里面他们决定要不要去帮林熙蕾。然后街上面林家栋跟任达华，任达华说如果他能够偷到警察的手铐，你就去。冯志强：因为2008年开始，我觉得要原创做导演的故事了，就没有接任何编剧的工作。冯志强：有，周星驰也有再找我。但我觉得要公平一点，因为我想到好的，就想自己拍。如果帮你写，想到好的，不给你，那不公平。冯志强：理解，他是很好的人。其实我《悬红》也有请教他。后来《大乐师》的小说，也有他帮忙写序。第一导演：网上很多人说，杜琪峰跟周星驰两个人曾经有一点点的矛盾，其实他们都是风格化极强的导演，你怎么理解他们的自我和风格化呢？冯志强：他们互相欣赏，真的！我听过他们在赞对方。周星驰很喜欢《枪火》，杜琪峰也说周星驰是超级好的演员，潇洒！第一导演：有一段时间，向华强和周星驰有些摩擦，周星驰受到很多批评。冯志强：其他人我不了解，我只能说自己。我觉得周星驰是一个，很给新人机会的电影人，尊重创作人。其实最好的演员，知道最重要的就是创作。第一导演：有个很有意思的事，你单独给李仁港写过《见龙卸甲》，之后好像就没有再合作了。《见龙卸甲》就有点史诗气质，跟你后来的风格差别很大，这个你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冯志强：我也忘记了，我从小就很喜欢三国，电玩也有，书也有，那就写了。冯志强：其实同一个原因，就是我在搞自己导演的电影。第一导演：不知道你跟黄柏高（香港金牌经理人，《杀破狼》系列监制）是什么关系？冯志强：跟黄柏高第一部就是吴京的《狼牙》，我本来跟他不认识的，应该是田启文介绍的。黄柏高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我去想一想，然后就写了一个故事梗概，他觉得可以，真的很轻松，没什么特别。冯志强：其实我卡得很多，卡得很厉害。不然为什么《犯罪现场》等十年？《少林足球》也写了两年，《美人鱼》2008年写的，2016年才开始上映。我自己不厉害，可是有很多很厉害的人愿意帮我，杜琪峰、周星驰，现在古天乐、尔冬升，很谢谢他们。第一导演：你知道特别巧的一个事，我也是搜集资料发现的，就是周星驰、罗永昌、李仁港、杜琪峰、吴京全都有新片在今年上。然后古天乐仅大陆来说的话，上映的第六部电影了。第一导演：对。很多香港影人在往内陆发展，因为这边资源和机会更多，你有没有这个想法？冯志强：我也跟很多内陆的演员合作过，《每到变幻时》黄渤，《狼牙》吴京，现在都很火。张晋也不同了，《悬红》找张晋的时候，他也没现在那么火。其实我也想过一个题，没有人做过，给你建议，这么一帮明星都说过我写的台词，都演过我编的剧，黄渤、冯绍峰、张晋、吴京、古天乐、刘德华，你一直数下去，也挺多，这个题好像特别适合内陆。冯志强：当然现在接触比较少了，他们主要在内陆，我主要在香港，可是大家见到面还是会说当年怎么怎么，这几个人其实也挺念旧的。冯志强：当然。我还记得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握手，他说我演猪肉佬，他演很多天，指甲什么油油的，他怎么进入状态，我很记得的。冯志强：其实我没有分。之前也有来过内陆，谈不同项目，现在也在等待适当的时间。我觉得现在全世界的观众都很聪明，不会只看某一点，你看印度片在内陆也很成功。我觉得要有普世价值，接地球的地气。第一导演：但香港有分级制度，题材创作可能更自由一点，比如姜皓文饰演的警察有犯罪行为，内陆可能有些困难。冯志强：还好吧，我想写的题材就还好，比较普世一点，所有地球人都明白的一种观念。第一导演：现在还有自己推崇的电影人吗，或者说电影？冯志强：推崇，好多！我最近很喜欢《我不是药神》，在香港看的，好看得不得了，最后哭得不得了，太好看了，这部电影！《药神》之前同样激动的电影是《让子弹飞》，太好看了！我很简单，就是很单纯的一个观众，电影就是好看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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