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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孕育“真正的战争”——电影《地下》的政治隐喻
这部影片讲述的是南斯拉夫的历史!
谎言制造恐惧,恐惧带来秩序!真相大白日,兄弟相残时!
狮子王垂危,找来儿子辛巴交代后事:“现在外面兽心浮动,鸟心思变,我走了后你打算怎么治理这个丛林?”
辛巴说:“父亲大人,我打算订立森林公约,所有动物都遵守;带领大家扩大森林领地,扩大捕猎范围;还要改善动物们的福利,公正管理食物链。”
狮子王大惊失色:“你要这样搞,离完蛋就差不多了。”
辛巴焦急地问:“那该怎么办?”
狮子王说:“很简单,只要告诉所有动物们,外面很危险。这样可保你无忧。”
马基雅维利对统治者说,让人恐惧,比受人爱戴,更安全。
霍布斯的《利维坦》讲的就是因为恐惧、人们将自己置于绝对权力之下的故事。
霍布斯的恐惧来自于自然状态下的弱肉强食、人人为战。这种恐惧,既是自然的,然而更多的却来自想象。
也就是说,恐惧可以被制造出来、建构出来,可以在人心中“种下恐惧”。上面的狮子王的统治,就是在百兽心中种下恐惧。
因为恐惧,所以听任恐惧制造者的摆布。
南斯拉夫的电影《地下》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群人,在地窖里生活了二十年,生产枪支。这些枪支被一个人叫马可的人拿去卖掉,赚来大把大把的钞票。马可为地窖里的人提供食品,地窖里的人对马可感恩戴德。
地窖里的人二十年为什么不出去?因为马可告诉他们:外面都是德国法西斯军队,战争仍在继续,情况实在太危险了。恐惧要不断强化,需要传媒配合。地窖里唯一的电视机,每天播放的内容都是马可为他们特意制作的“战争新闻”。为了制造氛围,马可还时不时在地窖上面拉响“空袭警报”。每次警报响起,地下的人们都要躲进坦克里去。
归纳一下:一环境封闭;二信息来源单一;三周期性行动强化;四是心存希望(有朝一日出去打侵略者)。
《地下》的剧情是这样的:
1941年的南斯拉夫正处于德国法西斯占领时期。电影开场是,马可为庆祝好友阿黑加入CP,请来了小乐队助兴。他们手拿酒瓶,驾着马车驶过空旷的街道,甚至鸣枪欢呼。阿黑被唠叨的妻子拉回了家,马可则去找妓女鬼混。马可的弟弟伊万是动物园的管理员,伊万有点口吃。
空袭来了,伊万的动物园毁于一旦,他只救出黑猩猩宋妮。阿黑的妻子即将生产,阿黑却迷上了年轻漂亮的话剧演员娜塔莉,对她的纳粹军官情人法兰兹愤恨无比。阿黑和马可一起,把正在演出的娜塔莉从剧院劫走,说是要和娜塔莉结婚。阿黑发现马可和娜塔莉甜言蜜语,两人发飙对打。德军军官法兰兹赶来,带走娜塔莉,抓住阿黑,施以酷刑。马可化妆成大夫混入德军老窝,勒死法兰兹,救走阿黑和娜塔莉。在逃跑过程中,阿黑被箱子里的炸弹炸伤。德军展开大规模搜捕,包括伊万在内的大批CP及家属躲进马可家的地窖避难,身受重伤的阿黑也被送了进来,马可成了他们和地上唯一的联系。在地窖中,阿黑的妻子难产死去,留下儿子约凡。地面上,娜塔莉在马可的甜言蜜语中和豪宅中投入了他的怀抱,马可抢走了他好朋友的心上人。
四年之后,侵略者被赶走了,南斯拉夫解放,CP领袖铁托成为国家领导人,马可作为铁托战友身居高位,同妻子娜塔莉成为国家要人。他出书做报告,宣扬自己的英雄事迹,并且把他的朋友阿黑塑造成了一个“为国牺牲”的大英雄,还为阿黑树立塑像。有关部门正在拍摄马可的自传电影,其中也有阿黑“烈士”的故事。地下的人们,办起了一个兵工厂,不仅生产枪支,还造出了一个坦克。
马可想尽办法不让地窖里的人们知道真相,要让阿黑、伊万这些人相信战争还在继续,他们不得不躲在里面为“革命”制造武器,却做梦也想不到这些枪支从后院成批地运出来,被马可走私到国外,换取大把的钞票。
为了渲染外面战争的恐怖,马可大彪演技,在地上世界里神采奕奕的国家要人,进出地窖的时候,要么遍体鳞伤,要么奄奄一息,告诉大家“德国法西斯的凶残”。每当阿黑提出要出去和侵略者作战的时候,马可总搬出铁托来,说铁托让他转告阿黑同志:再忍耐一下,等待最后的决战。阿黑,是最后决战的大杀器,不能提前使用。听到铁托的“嘱咐”和“指示”,阿黑两眼放光,众人齐呼“铁托万岁”。
二十年过去了。在这里有个小插曲。为了让地窖里的人们感受不到时间的漫长,马可让爷爷对时钟做了手脚,整整“偷走”了人们五年时间。因此,地窖里的人认为,时间过去了十五年。阿黑在地窖出生的儿子要举行婚礼,为参加约凡的婚礼,娜塔莉也以“集中营的受害者”身份跌落地窖,和马可一起来到地下。婚礼庆典上,人们喝酒跳舞,娜塔莉想和阿黑重续旧情,但又要和马可一起欺骗阿黑,马可想继续掩盖真相;阿黑盘算如何在众人喝醉后带儿子出去打德国法西斯,三人各怀鬼胎。在众人狂欢中,黑猩猩宋妮进了坦克,装了弹药开了一炮,地窖混乱一片。在混乱中,阿黑趁机带着儿子约凡持枪潜上地面,准备与德军大干一场。他们把正在拍摄马可英雄事迹的电影外景地当成德军阵地,大打一通。逃跑过程中约凡第一次看见月亮。二人也是二十年第一次看到太阳升起。第二天,阿黑在河里教儿子游戏,正好一架飞机来寻找电影外景基地的袭击者,直升机发现他们,开始扫射。阿黑急忙捡起枪去追直升机,结果忘记了不会游泳的儿子,儿子落水溺亡。追直升机回来的阿黑到处找儿子约凡。地窖里,黑猩猩宋妮受惊吓为寻找受惊吓逃跑,伊万为了找宋妮,也来到了地面。稀里糊涂就做了了一辆开往西德的汽车。马可和娜塔莉则炸毁了地窖,当然也杀死了里面的人,两人带着走私军火赚来的钱逃走了。
时间到了1995年,在德国精神病院里伊万要回到南斯拉夫。医生告诉他南斯拉夫正在内战,伊万要找的哥哥是个国际通缉的军火贩子和杀人犯,杀死了地窖里的人。伊万才意识到马可欺骗了自己,欺骗了所有人。他于是沿着地下隧道走回了故乡,此时的南斯拉夫战火纷飞,阿黑成了一支队伍的领袖,仍然在找自己的儿子。坐着轮椅的马可还在做军火生意,愤怒的伊万将马可打死。马可在死的时候说了一句:“骨肉相残,才是真正的战争。”自己随后在教堂中吊死,与马可在一起的娜塔莉也被士兵射杀。两人尸体被浇油焚烧。阿黑在火中看到了两个老朋友并呼喊他们的名字,然后纵身跳入了水井,在水下与妻儿相见,与两位朋友冰释前嫌,大家幸福地在一起喝酒聊天。
影片在最后借阿黑之口,再一次说出了:“骨肉相残,才是真正的战争。”最后阿黑幻觉中的大团圆场景,既是导演对那个大家在一起的、曾经的国家的怀念,也是导演对于南斯拉夫内战的控诉:“骨肉相残”!
剧情大致就是这样。“骨肉相残,才是真正的战争”。马可为了娜塔莉,为了金钱,背叛了自己的好朋友,欺骗了他的弟弟以及所有地窖里的人,并利用他们的劳动为自己赚钱。真相大白之后,“骨肉相残”。
为什么会“骨肉相残”?因为谎言和欺骗。马可编织了二十年的谎言,就是“战争没结束”,“外面很危险”,还有,“铁托需要你”。这些谎言,把大家囚禁在地窖里,并剥夺了大人们二十年的岁月,剥夺了小孩子的教育与未来。一旦真相大白,兄弟之爱、朋友之情,都会烟消云散。
可以说,是“谎言”孕育了“真正的战争”!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部电影就是一部寓言,一部带泪的政治讽刺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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