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个美国女作者,却有了哲学家的声誉。她的小说,被列为美国共和党人的必读书目。据说,她的作品的销量仅次于圣经。
这个人就是安·兰德。
先贴一段最近很火的前美国白宫智囊班农的访谈:
如今出现了另外两种资本主义形态,非常令人不安。
一种是由国家支持的资本主义,例如某国和俄罗斯。这大概是教皇方济各早年在阿根廷那样的地方所经历的资本主义,这种裙带资本主义军政要员的掌控之下,只为一小部分人创造财富和价值,是种非常残酷的资本主义。与20世纪主流资本主义的分配模式不同,它并没有把创造的巨大的价值扩散到更广的群体。
另一种几乎同样令人不安的资本主义形态,我称之为安·兰德资本主义,或自由意志资本主义的客观主义学派。其实,我对自由意志主义的许多内涵笃信不疑。我的许多朋友在保守主义运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无论是英格兰的英国独立党运动,还是欧洲的民粹运动,尤其是美国的民粹运动,自由意志主义构成了重要的思想基础。
安·兰德资本主义使人商品化、物化,把人当做工具使用——正如马克思所批判的那样——这种资本主义对年轻一代特别有吸引力。他们如果看不到别的替代选择,就会因为表面上的“个人自由”而倒向这种资本主义。
很惭愧,我知道安·兰德这个人,是通过电影《阿特拉斯耸耸肩》。这部电影是她的小说改编而成的。这部电影是一部捍卫个人主义、私有产权的影片。影片反映了安·兰德的哲学:反对集体主义 ,反对国家对私人和公共事务干预。人或者不是”为公众服务“,而公共利益,更是一个虚妄的概念,只不过是”绑架了个体“的某些个人和群体的利益。个人主义是世俗的,自私的。
班农是在梵蒂冈举办关于人类尊严的国际会议上说这番话的。因为,安·兰德的哲学里没有上帝,只有个体自己。
以前我常用安·兰德那句话:“不要把世界留给你鄙视的人!”我以为,这是如梁漱溟老先生所言的“吾曹不出如苍生何”的责任和担当,是一种公共精神。昨晚又看了一遍《阿特拉斯耸耸肩》,发现自己以前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鄙视的人如强盗一样夺走你的事业,你的财富,干脆“毁掉这个世界”!
这么看来,这种个人主义,与基督教的博爱,是不是有点违和?
以发财为使命的资本主义,不可避免是人的物化,是人类行为及关系的商品化和货币化。没错,用货币来分配资源,比起刀剑和皮鞭来,决定是进步。但是,如果一切合作都成为冷冰冰的金钱投入产出的换算,那世界是不是很无趣?也许塔尖上的富豪们有了人类的“尊严”,而大多数人,成为了金钱的奴仆。
前几天又看到了一则按摩女用嘴进行“按摩”的旧闻,心里五味陈杂。对于按摩女来说,“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哪一个更重要?”
所以,在班农看来,人类得有宗教,得有上帝注视下的“博爱”:爱邻如己,推之而为公共精神,为邻里付出。
理解了法国大革命的精神,为什么要在“自由”、“平等”之外,加上博爱。因为身份的平等和个体自由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原子化的、散落一地的马铃薯。如果没有相互之间的联结,如何构成一个“共同体”?而相互之间的网络也好,尤其是陌生人之间的网络,需要“博爱”,而非建立在伦理基础上的“差等之爱”。后者往好处说叫社会资本,往坏处说叫裙带关系、恩庇关系。
中国历史上有个杨朱,说:“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这种说法,是不是和自由放任主义哲学很像?管得最少的政府是好政府,最好的治理是无政府。人人为我,追求自我利益,在“看不见的手”的操控下,实现公共利益。
亚当·斯密的名言是:“我们渴望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夫、面包师和酿酒师的恩惠,而是来自于他们对自身利益的关怀。”
安·兰德的观点不就是这个吗?反对那些窃取了公共权力的人们,以公共利益为名,窃夺别人的财产。
矫枉必须过正,安·兰德对于个人主义原则的坚持,跟她早年在苏联的经历有关系。她反对的是苏联式的集体主义。对于后者,相信我们大家都很熟悉。
当年,凯恩斯在批评亚当·斯密自由放任主义的时候,针对市场的自我调节长时段会实现均衡的说法,说了一句调皮话:“从长远来看,我们都会死的。”
没错,安·兰德的个人主义和自由放任市场,“人人为自己”,在个体对自我利益的追逐中,实现全社会的繁荣和福祉。
但是,这其实是个丛林,是个“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江湖。有人站在食物链顶端,有人只能是被吃的命运。这个,是不是有点残酷?
所以,班农说了,安·兰德式资本主义,对他们的“开明资本主义”是一个威胁。也许,在班农看来,“人人为自己”的后面,还得加上一句“上帝为大家”。
当然,对于当下的中国,安·兰德式的个人主义,却正当时!
还是那句话,矫枉必须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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