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4日,《浙江省机构改革方案》被批准同意。机构改革后,共设置省级党政机构60个,其中省委机构18个,省政府机构42个。
看到这个新闻,我马上想起了几天前查阅资料看到的一则旧闻。
1994年12月4日的《浙江省党政机构改革方案》,核定省级党政机构设置53个,其中省委机构8个、政府机构45个,共减少7个,精简33.8%。另设委厅管理机构13个。核定省、市、县行政编制79110名,减少27204名,精简25.6%,乡镇行政编制精简35.6%。
从机构上可以看出,二十四年过去了,我们的政府机构数目好像变化不是太大。当然,从编制人数上来说,估计情况就完全不同了。1994年,省市县三级行政,编制共79110。虽然我手里没有今天的浙江省行政编制数据,但大致可以从公务员招考人数中可以看出,编制是大大膨胀了。
(近五年浙江公务员招录人数对比图)
2018年全省各级机关单位计划考试录用公务员(含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工作人员)7328名。
公务员考试招录的人员,不全是党政机关工作人员,也许还有参照公务员编制的人员,但其中大部分是进入行政岗位的。因此,用公务员招录数来说明行政编制增加,是能够站得住脚的。
尽管从短期来看,公务员招录人数有所下降。但从长期来看,公务员队伍人数的增加是非常明显的。
这个,用专业术语来说,叫行政机构膨胀,原因是公共事务的复杂性——民众对政府的期望越来越多——政府职能扩张——机构膨胀——人员增加。
简单说,由于社会化的程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事务具有了公共属性,因此政府要管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需要更多的人员和机构来满足这种需求。
但还有一种解释,就是我今天要和大家讲的一个名词:帕金森现象。
"帕金森定律”也叫“帕金森现象”。源于英国著名历史学家诺斯古德·帕金森1958年出版的《帕金森定律》一书的标题。帕金森定律常被用来解释官场臃肿现象。帕金森在书中阐述了机构人员膨胀的直接原因:
如果你是一个不称职的官员,你会怎么做:第一是申请辞职,把位子让给能干的人;第二是让一位能干的人来协助自己工作;第三是任用两个水平比自己更低的人当助手。
作为一个理性人,第一条路是万万走不得的,因为那样不仅会失去特权,连饭碗也没了,不能干;第二条路也不能走,因为那个能干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对手;看来只有第三条路最适宜。
于是,找两个平庸的助手分担了我的工作,我呢,则负责监督和检查。
既然这两个助手也是无能不称职的,他们就上行下效,继续各自再为两个比自己更笨的助手。如此类推,就形成了一个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的官僚体系。
帕金森于是得出结论:在行政管理中,行政机构会像金字塔一样不断增多,行政人员会不断膨胀,每个人都很忙,但组织效率越来越低下。
官员数量增加与“真实的工作量”并无关系。大家都很忙,但只是“彼此为对方制造工作”。
因此,我们就看到了,一方面是机构越来越膨胀,公务员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大家都很忙,五加二,白加黑,还要招很少临时工;一方面是官民比越来越高,一方面是公共服务的质量并没有成比例提高。
还记得某年中央政府机构改革,南方周末等了一篇报道,回顾1998的政府机构改革。当时,三分之一下岗分流,有人因为“铁饭碗”被打破而跳楼。南方周末的文章中写道:如果他知道当年分流的同事们三年后又以各种方式回去了,他会怎么想?
帕金森定律告诉我们,政府机构膨胀,是官僚系统不可避免的内在冲动。
“精简——膨胀——再精简——再膨胀”,是历届政府机构改革的实践告诉我们事实。
其实,这背后的根本原因是钱的问题。
设想一下,当一个无能的官员要求增加两个助手的时候,如果没有经费,他怎么增加?如果有财政预算约束,新增加的人员,会减少原有人员的薪酬待遇,请问,谁还会愿意增加新的人手?再如果,扩张的公共事务需要新的花费,但经费投入是有限的,那谁还愿意去搞新的事情?
因此,彻底的、不会反弹的政府机构改革顺序应该是这样的:减人——减事——减机构;而减人的釜底抽薪之策就是:管好钱!
政府,就是拿大家的钱,给大家办事的机构。没有财政的硬约束,一切都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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