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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春秋】之二百三十二:郑灭许国,楚都迁鄀

公元前504年,鲁定公六年,鸡年(丁酉年)。这一年,是2500年前的鸡年,正如今天的大国美国、俄国疲软一样,当时的两个大国晋国和楚国也是一样的境遇。楚国被吴国灭亡后在秦国的帮助下勉强复国,晋国国内的六卿明争暗斗政出多门一派混乱,“春江水暖鸭先知”,长期处在两个大国欺凌压制下的郑国最先感受到了国际氛围的变化,于是,率先行动,乘楚国无暇他顾,一举灭亡了躲在楚国羽翼下的世仇许国,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这份“丰功伟绩”让“英明”的郑献公给碰上了。灭掉许国的郑献公,还有更大的计划,那就是与王子朝的余党联合起来,直接进攻周王朝的“大哥大”周敬王,这不只是挑战周王朝的权威,也是挑战天下诸侯的权威,更是挑战晋老大的权威。此事,晋老大当然是要管的,于是派鲁国去攻打郑国,派军队驻防成周,权此而已,由此可以看出晋国也是强驽之末,心有余而力已经不足。晋楚两个大国已经国际上称王称霸快两百年了,实在有点老迈迟暮啦,晋国的老态龙钟还没有被推倒,还有点吓唬人的样子存在;而楚国的败絮其内已经被吴国揭开,完全没有了吓唬人的资本。于是,从来不知道恐惧的楚国害怕了,令尹子西(宜申)高兴地说:“现在可以治理了。”意思是楚国有敬畏之心,然后才可能得到治理。从这时开始,楚国把郢都迁到鄀地(ruò,在郢之北),改革政治,发奋图强。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冬,城中城。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孔子老先生用64字记载今年6件事,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郑灭许国”,通过此事可以看出无论是晋国还是楚国,都已经不必惧怕!

           (一)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

        鲁定公六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十八日,郑国大夫游速帅师灭亡了许国,拘捕许国国君姜斯回送国。

        许国,姜姓,许氏,爵位为男爵,故称许男。它是至今唯一可确定为男爵的周代诸侯国。都城在今许昌城东20公里的张潘古城四周,管辖范围从都城向四周辐射,方圆30公里左右,包括今河南许昌县及临颍县北、鄢陵县西南这一广大地域,作为“中原之中”,在地理位置上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许国与郑国是近邻,也是世仇,许国没想到的是强大的楚国会有今天,而自己却被并不强大的世仇郑国所灭亡,世事难料。许国自齐桓公之后脱离中原诸侯大家庭,逐渐演变为南方强楚的属国。在楚国的操纵和控制下,许国先后四次迁徙,始终是楚国称霸诸侯的工具。前年吴王阖闾灭亡楚国,去年楚昭王在秦国的帮助下复国,但终归是元气大伤,无法救援他国,郑国瞅准了这个“天赐良机”,灭亡了许国,解了心头之恨,但不知他日楚国强大起来后,郑国如何向楚国交待呢?政治,满眼的是私欲横行,了无仁义可言。

            (二)

           “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

        鲁定公六年,春季,二月,鲁定公入侵郑国。鲁定公侵略完郑国回到鲁国。

        二月,鲁定公发兵侵袭郑国,夺取匡地(郑地,今河南省新乡市长垣县南蒲街道),给了晋国。鲁定公这是为讨好晋国去讨伐郑国的。去年,周敬王派人乘楚国国难刺杀了流亡在楚国的心腹大患王子朝,今年,周王室的儋(儋翩)翩率领一批忠于王子朝的人,联合郑国再次起兵攻打周王国的冯地(今河南省洛阳市境内)、滑地(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缑氏镇)、胥靡(今河南省郑州市巩义市鲁庄镇小相村)、负黍(今河南郑州市的登封市西南)、狐人(今河南漯河市临颍县境)、阙外(今河南洛阳市伊川县北部伊阙,即龙门之外)等六邑,可见当时王子朝虽死但影响力犹在。这事儿算是犯上作乱,晋国出面替周敬王摆平,给鲁国派了这个活,让攻打郑国,之后,六月,晋国还派大夫阎没到成周戍守,并且在胥靡筑城。冬季,十二月,周敬王为了避儋翩的祸乱,居住在姑莸(yóu,周地,今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县)。可见此事其影响之大。

        鲁定公去的时候不向卫国(帝丘,今河南濮阳市濮阳县五星乡)借路;等到回来,阳虎(阳货,杨虎、杨货)让季桓子(季孙斯)、孟懿子(仲孙何忌)从卫国国都的南门进入,从东门出去,住在豚泽。阳虎这是将要收拾“三桓”,想让他们得罪邻国。卫灵公果然发怒了,派大夫弥子瑕追赶他们。公叔文子(公叔发,卫献公曾孙。卫献公→成子当→文子发(公孙发)→公叔戍)已经告老退休了,坐了人拉的车子去进见卫灵公,说:“怨恨别人而效法他,这是不符合礼的。鲁昭公遭遇危险的时候,君王准备用文公的舒鼎、成公的宝龟、定公的鞶鉴(pán,鞶带而以镜为饰,古之遗服)作为赏赐,如果有人能送回鲁昭公,对这些宝物就可以任意选用一件。君王的儿子和几位臣下的儿子,诸侯如果为鲁昭公操心,就可以把他们送去作为人质。这是下臣们所听到的。现在将要用小小的愤恨掩盖过去的恩德,恐怕不可以吧!太姒的儿子,惟有周公、康叔是互相和睦的,而现在要效法小人而丢掉和睦,不是受骗吗?上天将要让阳虎的罪过增多而使他灭亡,君王姑且等着,怎么样?”卫灵公就停止出兵伐鲁师。

          (三)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鲁定公六年,夏季,鲁国大夫季孙斯、仲孙何忌到晋国去。

        季桓子(季孙斯)去到晋国(鲁国的卿聘问晋,始于鲁僖三十年之公子遂,终于此次,共24次),这是为了奉献郑国的俘虏。阳虎(阳货,杨虎、杨货)强派孟懿子(仲孙何忌)前去向晋夫人回送财礼。阳虎想侮辱“三桓”,同时向晋国献媚,所以强令正卿去做聘问晋国夫人之事。晋国人同时设享礼招待他们,这是轻贱鲁国,把两位卿一锅烩了,不设两次礼仪。孟孙站在房外,对晋国中军将范献子(士鞅)说:“阳虎如果在鲁国住不下去,卸除职任而来晋国,晋国不让他做中军司马,有先君在上(称先君以徵其言,若欲使晋,必厚待之。中军司马,晋国大夫之最贵者)!”范献子说:“寡君设置官职,将要选择适当的人选,鞅知道什么?”范献子对赵简子说:“鲁国人讨厌阳虎了。孟孙看到了这预兆,认为阳虎一定会来晋国,所以竭力为他请求,以期求得禄位而进入晋国。”此话有两说,一说阳虎原是孟孙氏族人,也难怪孟懿子为之求情,是真情;一说孟懿子本意不为阳虎请官,欲令晋人知阳虎终必逃走,勉强设计了这个讬请之辞,是假意。

        《春秋左氏传》记载,这时候的楚国则正在进行艰难的蜕变。四月十五日,吴国的太子终累(吴王阖闾之子,夫差之兄)打败楚国的水军,俘虏了潘子臣、小惟子和七个大夫。楚国大为恐惧,害怕灭亡。楚国大夫子期(公子结)又带着陆军在繁扬(即,繁阳,今河南省驻马店市新蔡县韩集镇)被战败。令尹子西(宜申)高兴地说:“现在可以治理了。”意思是楚国知道恐惧,然后才可能得到治理。从这时开始,楚国把郢都迁到鄀地(ruò,今湖北省宜城东南,在郢之北),改革政治,发奋图强。

         (四)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

        鲁定公六年,秋季,晋国人扣留了宋国的外交人员乐祁犁。

        八月,宋国的乐祁犁(乐祁犂,司城子梁)对宋景公说:“诸侯中间惟有我们事奉晋国(自城濮之战以来,宋国事晋最无二心),现在使者不去,晋国恐怕要怨恨我们了。”乐祁犁把话告诉了他的宰臣陈寅。陈寅说:“一定会让您去。”过了些时候,宋景公对乐祁犁说:“唯有寡人对您的话感到高兴,您一定得去!”陈寅说:“您立了继承人再动身,我们家也不会灭亡希望国君也认为我们是明知困难才去的。”乐祁犁就让溷(hùn,乐祁之子,字子明)拜见了宋景公才动身(见了国君,一是立以为后,二是告之以难)。赵简子(赵鞅)迎接乐祁,和他在绵上(今山西省临汾市翼城县西北)喝酒,乐祁犁奉献六十面杨木盾牌给赵简子。陈寅说:“从前我们事奉范氏,现在您事奉赵氏,又有进奉的东西,用杨木盾牌招来祸患,设法办了(知范氏必怨,将得祸)。然而由于您出使晋国而死,子孙必然在宋国得志。”中军将范献子(士鞅)对晋定公说:“由于国君的命令越过别国而出使(自宋至晋,必经郑,所以称越疆),没有正式报告使命而私自饮酒,不尊敬两国国君,不能不加以讨伐。”于是晋国就逮捕了乐祁犁。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昔日孝敬范氏的乐祁犁此次改换门庭,或许是看到了范献子代表的范氏末日将近,而尚不得志的赵鞅极有可能在晋国取得成功,为了家族、为了宋国,乐祁犁将不免之身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坚决地作出了如此选择! 

          (五)

          “冬,城中城。”

        鲁定公六年,冬季,鲁国在中城筑城。

        中城即曲阜内城,鲁成公九年(公元前582年)筑过一次城。鲁定公肯定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内不安于“三桓”是必然的,今年又为晋侵略郑国,外不安于诸侯也是有的,消除恐怕惧的办法就是筑城,把自己用高墙深垒保护起来,求得稍许的安慰吧。好在,现在有个“平民代表”阳虎可以与“三桓”公族斗一斗了。

        阳虎又和鲁定公与三桓在周社(鲁国国社,周民土地庙)盟誓,和国内的人们在亳社(原住民土地庙)盟誓,在五父之衢(,今山东省曲阜市东南,可能是坟地,《礼记·檀弓》有:“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诅咒。“三桓”式微,陪臣专政,连在很市井的地方诅咒这种方式都用上了,确实够平民化的。

          (六)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鲁定公六年,冬季,鲁国大夫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包围郓城。

        郓地属鲁国,处在齐鲁边境,鲁昭公逃亡到齐国后,齐景公为了安置鲁昭公,发兵占领了郓地,形成了“一郓一鲁”的局面。鲁定公即位后,郓地对鲁国有二心,相归于齐国,所以季孙斯(季桓子)、仲孙忌(仲孙何忌,孟懿子)帅师包围郓,属于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读点春秋,知点礼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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