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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万年】之二百七拾七:胡风东渐,乐居长安,唐长安城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化大都市

唐帝国秉持孔子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指导思想,采取开放、兼容、并蓄的外交政策,形成了唐朝都城长安五湖四海、天下一家的社会氛围,100万人口中,有10万外国人在长安定居,比例之高,空前绝后,是中国对外交往、交流、交际之最,也是真正名副其实的国际化大都市。

盛唐时期,华夏各地各民族,以自信开放的心态,广泛吸收外来文化,特别是西域胡风胡俗的精华,唐人的生活方式因此受到空前影响,尤其在以都城长安为代表的几个中外文明交汇点(城市),表现得尤为突出,以至于长安城中的居民胡汉不能以长相、血统、衣饰来划分,而要依据文化来区分种族。

唐都长安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华大都市,一如今天的美国纽约。鼎盛时期的唐朝,与全球300多个政权建立了联系,经常相互往来的,就有70多个国家,由此可见当时的外交规模和国际影响力,几乎可以与科技、通信、交通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相媲美。

在当时,来自四面八方的使节、商人、僧人、艺人自由出入长安,有的甚至在唐帝国的朝唐上供职,带来了丰富多彩的异域文化。其中,在长安经营酒肆的外国商人常被称为“酒家胡”,其中的女性经营者被人亲切地称作“胡姬”。她们有的当垆卖酒,有的以歌舞伴酒,是当时唐人精神文化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

属于“酒中八仙”之的一李白,曾有“斗酒诗百篇”的美誉,传说他喝的酒越多、越好,写的诗歌也就越多、越好。这位天纵奇才,最喜欢到胡姬的酒肆饮酒,留下了不少有关胡姬酒肆的诗歌佳句,给后世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白选择胡姬酒肆送别友人裴图南,写诗道:“何处可为别,长安青绮门。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之所以选择这里,与他平日多来胡姬酒肆,熟悉胡姬有关,也与当时流行的社会风尚有关。“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欲安归?”

 

李白在《少年行》中还写道:“五陵少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人胡姬酒肆中。”他之所以喜欢胡姬酒肆,在于当时胡姬酒肆有不少特色:一是服务态度好,以素手延客;二是地理位置好,或在东门道边,或在金市之东;三是歌舞相伴文化气氛好;四是酒的醇度好;五是胡姬魅力大。

对李白这样的风流才子来说,后两点格外重要:酒的醇度高,饮之易醉;胡姬美如花,不饮自醉。饮酒可醉,不饮酒也醉,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是多么美好的地方?!这是何等美好的境界?!当时的长安城,就是这样以达官贵人和名士才子为引领,将异域文化自然而然地汇入华夏文化长河。

唐太宗李世民时期,第一位太子李承乾住腻了皇室,朝思暮想能过上突厥人的生活,后来,他干脆把东宫变成了突厥的一个“部落”。他让户奴几十人专门学胡人的音乐舞蹈,模仿胡人的行为举止,学着胡人的样子把头发挽在脑后,剪成七彩舞衣,爬长竿,踩利剑,擂鼓之声昼夜不绝,号角之声日闻于外。

李承乾还命人制成六个大型铜鼎烧火煮水,再让家奴到外面农家买来牛马,亲自看着杀掉再煮到鼎中,然后自己和家奴、随从一起分享,以模仿突厥的“野蛮”生活方式。他还喜欢穿突厥人的服装,说着满口突厥话,挑选一些长相与突厥相似的人,披上羊皮大衣,把头发辫成突厥人的样式,每五个人设一个部落,搭起帐篷。

李承乾自己则建起最大的帐篷,号称“穹庐”。再造五面狼头大纛(dào),在长戟上系幡旗,将旗树在他的“穹庐”旁。然后下令向各部落征敛羊马,大鼎烹羊,抽刀割肉。太子李承乾的世界,整个一个突厥式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微缩景观。

不仅如此,李承乾也不避邪祟,经常与手下人玩突厥人死后哭丧的游戏,自己扮成刚去世的可汗,众人假装号啕大哭,并抽刀自划面部放血,然后又让人骑马围观他的“尸体”。突然,李承乾坐起来说:“假如我拥有天下,我一定率领数万骑士到金山下,给阿史那思摩当一名将领,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啊!”

李承乾对突厥人的生活方式如痴如醉,一方面是唐王室严酷的政治斗争,把李承乾搞得有点精神错乱了!另一方面就是当时大量突厥人进入长安,长安风气受其影响的结果。试想,李承乾选择的错乱方式是模仿突厥,而不是模仿当时的其他胡人,就能说明突厥文化的影响力。

唐人把正月十五叫“上元节”,本来这是自汉以来的一个传统节日,但唐代,受浓厚的外来文化影响,“上元节”也带上异国情趣,变得更加五彩缤纷了。唐朝诗人张说有《十五夜御前口号踏歌辞二首》诗,就是对这种文化融合情形的真实写照。

张说的第一首诗写道:“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龙衔火树千灯艳,鸡踏莲花万树春。”第二首写道:“帝宫三五戏春台,行雨流风莫妒来。西域灯轮千影合,东华金阙万重开。”诗中“火树银花”和“西域灯轮”,是让这一年“上元节”更加迷人、更加难忘的西域文化。

为什么“西域灯轮”有如此魅力呢?据载,公元712年,唐睿宗李旦先天二年,正月十五、十六夜晚,京城长安的安福门前,成为了最热闹的地方,皇帝接受了一位外国僧人的建议,按照西域风格制造了一具灯轮。这是唐帝国的最高统治都都接受西域文化的例证。

这座西域灯轮高20丈,自上而下,全用锦乡精心包装,再配上金玉来点缀,上面同时可点燃五万盏灯,重叠构架像一棵灯树。如果在今天,有好事者肯定要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就被大量地引导和运用到这个奇技淫巧上,而没有转化为真正造福苍生。

唐睿宗李旦选择了数千名容貌端丽的宫女,都穿上极其艳丽的锦绣衣裙,戴上五彩缤纷的珠翠首饰,身上喷洒香气四溢的异香名粉。所说,装饰这样一位宫女,花费300贯钱。300贯钱是一笔巨款,可供百姓一家用上十年。盛世,百姓苦,就苦在这些方面!

唐睿宗李旦还从长安县、万年县妙选了千余名妇女,同样艳服靓装,让他们在西域灯轮下轮流踏歌,连续三天三夜。这件事情轰动了京城内外,长安城内及关中地区的人们争相前往观看,盛况空前,盛世景象!

唐都长安,建筑规模宏大,人口众多,经济繁荣,社会稳定,在当时具备了国际化大都市的“硬件”;同时,唐人以高度的文化自信,敞开胸怀拥抱外来文化,使多种文化相互融汇交流,因此也具备了国际化大都市的“软件”。如此软、硬件结合的长安,文化之绚丽,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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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于道,自觉于法,自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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