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嫁人，收不收彩礼？

做子女的，

对父母的另一段感情，

很难做到无条件支持。

文/婉兮图/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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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到来前，总会有些短暂的宁静。

事实上，刘虹也有些尴尬。

最近，她最怕的就是有人来探望老吴。他的社交圈子并不大，且有相当一部分跟她的重叠，那些望向他们的眼神，带着试探、带着祝福，但也带着戏谑、带着不为人知的讥讽。

如今，几乎人人都认定，他俩关系暧昧，已经可以看作是未婚情人。

而这一刻，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儿子儿媳。

风言风语，想必他们也都听见了。

刘虹不确定，儿子儿媳持怎样的态度。但她不能先开口询问，她得等着儿子儿媳表态。等待的过程被不安拉长，她焦灼而郁躁，还隐隐带了些惶恐。

对，惶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竟渐渐有些恐惧。总怕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惹他们生气。

那难捱的时刻，终究到了。

杜轩拿出手机瞧了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妈，跟我们一起回去。”

最后一句话，是淡淡的祈使句。语气不激烈，但命令意味赤裸裸的。显然，此行的根本目的并非探望老吴，而是借机把母亲带回家。

刘虹挤出笑容，用商量的语气道：“再过几天吧，吴叔叔刚刚才能下床，身边没人是不行的。我走了，万一夜里他要喝水、要上厕所怎么办？”

“可以叫医生护士。”

杜轩皱着眉，竭力压制情绪。他不愿在病房发作，他想留着体面，但刘虹明明白白表示拒绝，这一点，让他相当不痛快。

见儿子不悦，刘虹的伤感又层层往上浮，但她不愿妥协，正要继续辩驳，却听老吴道：“对，可以叫医生护士。其实我自己可以的，老刘，回去吧，我没事儿的。”

老吴不愿刘虹为难。

杜伟龙的死，是一场意外，也是疾病的必然结果。可在他猝死之前，曾跟刘虹发生过争执，而他们的争执点，恰恰是老吴。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

杜轩对老吴有意见，也在意料之中，站在他的角度，老吴的确是无法亲近之人。

若母亲与他真闹出点什么，岂不是坐实疑问，扣牢了杜伟龙头上的绿帽子。

所以，老吴希望刘虹能顺从杜轩，迅速从照顾病人的角色里撤离，回家去，做慈祥老母亲。

毕竟，他不可能再照顾她了。她的晚年生活，大概率需依赖于儿子。

可刘虹不依。

她随手拿起一块毛巾，反反复复擦着病床头的小矮柜，波澜不惊：“那不行，我不放心。我得留在这儿，亲自看着、亲自照顾。”

此刻，她面色平静，仿佛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事实上，一颗心已在剧烈颤动，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

她这才猛然明白过来，自己与儿子之间，已生出裂痕，矛盾和冲突，无法避免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干干脆脆地拒绝、大大方方地承认，好让儿子明白自己的决心和恒心。

果然，杜轩的脸绷不住了。

他指着老吴，气势汹汹：“他是你的谁？能让你不管不顾留在这里？妈，外头都在怎么说你们，你真的不知道吗？”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面面相觑却又跃跃欲试，个个都竖直耳朵，准备听一场八卦。

甚至有人围拢来，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

事实上，病房里的争执从来都不少。

为钱、为人、为各自的责任和利益。医院这地方，最见人心，也最暴露人性。

母子大战，一触即发。

刘虹的脸涨得通红，既伤心，又寒心。

对这个儿子，她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几乎把自己能奉献的一切，都奉献出来了。

哪怕他毕了业、上了班、结了婚、成了家，她也在不遗余力地贴补他，生怕他和他的小家庭，会因经济问题而陷入困境。

作为母亲，她从不指望回报。

可做儿子的，却无法理解母亲的难处，不能设身处地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唱了这么一出。

当初，杜伟龙和黄三妹的刁难和欺压，他是第一见证者，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些，刘虹眼圈发红：“轩轩，吴叔叔生了病，而且很严重。他没有亲人，妈妈照顾他，因为他也帮过妈妈。至于其他事情，咱们回家再商量，好不好？”

原本，她想把儿子骂一通，可话一出口，依旧把所有情绪压住，舍不得责怪半分。

这次，尤安妮赶在杜轩前头开了口。

“妈，知道了。你安心照顾吴叔叔，不过也别把自己累坏了。我们先走了，吴叔叔，你早点休息。”

说着便站起身来，强行拖住杜轩，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再待下去，只怕真的会吵起来。

好在，杜轩肯听老婆的话。他的手被拉在尤安妮手里，人也渐渐温顺下来，不再挣扎、不再暴躁。

回到家，杜轩一言不发。

他呆坐在沙发上，不玩手机、不看电视，只怔怔地，盯住电视柜上的一张照片发呆。

照片里，是年幼的杜轩，和年轻的杜伟龙、刘虹。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照片是翻新的，照片里的人却是旧的，带着不合时宜的簇新感。

尤安妮顺着丈夫的目光看过去，把他的心事猜到了七八分：“你想爸爸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丈夫的心情，她能理解。做子女的，对父母的另一段感情，很难做到无条件支持。就算父亲已经不在世，心里也会有些疙瘩。

尤安妮愿意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

“我知道，吴叔叔跟爸爸没法比。你呢，肯定不希望妈妈跟他真有点什么。我理解，人之常情嘛。”

她靠在丈夫身边，随手剥一颗龙眼喂进他嘴里，又挽住他一个胳膊，“但你不觉得，妈妈很可怜吗？”

这个问题，杜轩倒从没想过。

他愣了一下，才讷讷道：“她想再找，我不反对。但是吴叔叔……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我爸。那天，如果我爸没在烂尾楼看到他，应该也不至于……”

讲到这里，他哽咽了，眼睛湿漉漉的，伸手抹一把，水汽氤氲。

尤安妮把话咽回去，由着丈夫发泄情绪，只默默抱住他，等待风平浪静那一刻。

半晌，杜轩才平静下来，端正身子，看着尤安妮：“你支持妈妈跟吴叔叔在一起？且不说我心里的疙瘩，可现在吴叔叔得了癌症啊！妈妈跟他在一起，不得竭尽全力伺候他？太累了。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不同意。”

这也是个现实问题。

年轻人结婚，看重房子车子和彩礼。老年人再婚，看重健康财富和退休金。

婚姻里的考量与计算，是普遍存在的，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们年龄多大。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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