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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金源，长歌当酒
小说连载：旷野的呼唤17
晓天孤鸿
第十七章
倒在地上的王成索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大家都吓坏了，“又打仗了，快去叫老师吧，说不定这次真的打死了！”
女生的尖叫声、跑动声、大喊大叫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祥子一时间愣住了，自己是答应囡囡不揍王成的呀！怎么到底还是揍了，这回肯定被学校开除了，王成的家里是不会再饶了自己了，况且这次家里也拿不出钱来给王成看伤了。
王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皮不自觉地跳动，“王成，你真让人看不起，躺在这里装什么装啊，要装就装的像点，这样我真看不起你！”不知道囡囡什么时候来了。
王成一个鲤鱼打挺就窜起来了，挥舞着拳头就照祥子的脸打去，祥子没有躲闪，他希望此时被打倒在地的是他，鼻子马上流血了。
王成还继续挥舞着拳头，囡囡赶紧拉住王成的胳膊“王成，你要敢再打我就把那些东西都交给老师！”王成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交给老师，什么东西能制住这小子，不会是情书吧？”
“谁知道呢，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校花手里了？”
局面僵持在这里，大家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这个时候老师赶来了，看到两个人虽然都是满脸的血，但还有战斗力，伤肯定都不重，一手拉着一个“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到了医院，医生用酒精棉给他们擦拭之后，看了看说“都没什么问题，有点皮外伤，主要是鼻子出血，不用处理。”
一共一块三的处置费，这次只好老师掏腰包了。学校对他们俩的处理也是在间操上做检讨，其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都是重点班的孩子，祥子还是第一梯队的学生，对于打仗的事也就轻描淡写了。
王成把祥子也打的满脸是血，王成家也没有什么动静，估计王成回家也没跟家长说。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蹊跷了，从那天起祥子就没有来上学，已经一周都没有来上学了，这天老师找囡囡说“你知道李云祥的家吧？”
“知道，我去过。”
“那明天你带老师去他家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怕学校给他处分不敢来上学了。”
第二天是周末，老师骑自行车带着囡囡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小窝棚村，推门进屋囡囡就喊阿姨，老师来找祥子哥哥了。
炕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妇女，“你找祥子他们家啊，他们搬走了。”
“为什么搬走啊，搬哪里去了？”
“这个房子他爸输给李老四了，我是在李老四手里买的。他们好像般到他二姨家的仓房里住去了。”
“那你能告诉我们怎么走吗？”
“这条道走到头，左边那个院子，后面有个仓房，他们就住那里。”
老师和囡囡都蒙了，囡囡从来都没见过祥子的爸爸，不知道输房子是什么意思，就天真地问老师“老师，祥子他爸爸把房子输给李老四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输了的房子就能买呀？”
“就是赌博输了，输了就把房子作为抵押卖了。”
囡囡似懂非懂，但没再问什么，他们快步走到那个院子里，看到了歪歪斜斜的低矮仓房。
这个仓房就是板皮夹起来的，上面摔上了泥巴。有一个很小的窗户，没有玻璃，看样子原来就是空着的，现在糊上了窗户纸。
整个屋子的一半搭了一个大炕，炕上糊着书纸，囡囡看到了这些书纸都是这学期的书。
祥子的爷爷依然撅在炕上咳嗽，祥子的小弟弟在地上玩儿玩具枪，祥子妈躺在炕梢的一堆破烂被子里，玲子在屋子一角的锅台边烧火，锅里冒着热气，屋子的另一角堆着一些粮食袋子，和几个包裹的衣服。
祥子坐在粮食袋子上，手里竟然夹着纸烟。
老师、囡囡和祥子都呆住了，一时间连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祥子站起来，“老师、囡囡，你们怎么来了？快到炕上坐下，这炕是新搭的，还有点儿潮，要不然你们也坐在这里吧，”祥子指了指粮食袋子。
“老师喝水，囡囡姐喝水，”机灵的玲子端来了两碗开水。
老师和囡囡都接过来，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玲子马上就把炕桌放在炕上，老师和囡囡这才把水放在了炕桌上，沉默，时间静止、空气静止、思想静止、就连泪水也静止了。
妈妈躺在炕上，泪水无声地流着，谁都没有说话，老师默默地走出去，祥子跟了出来，乖巧的囡囡没有跟出来，而是把自己口袋里的几毛钱都掏给了玲子，告诉玲子过几天自己还来给她带点需要的东西。
都是十五岁，囡囡却比玲子高了半头，她搂着玲子，两个同龄的女孩子相拥着，都默默地流泪了。
外面老师看着祥子眼睛也有些湿润了，“我还以为你是怕学校给你处分，不敢来上学了呢，没想到你家里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你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学吧，你妈妈好像病的挺重的。”
“我妈被我爸气的，常年身体都不好，这次看来是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我爷爷也是常年的这样，肺气肿，这次又让我爸气的更重了，现在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就这样的家我还能上学吗？”
说着使劲吸了一口纸烟，老师一把夺下纸烟摔在地上用脚狠命地踩了又踩，他看到了悲哀在祥子的眼里蔓延开来，默默地看了祥子几分钟，揽着祥子的肩头说，“坚强点儿，老师帮你想想办法，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你是好学生，老师和同学们都相信你是好样的。”
老师临走的时候把自己口袋里的十块钱放在了炕上，“祥子妈，我回学校帮你们想想办法，我们尽量还得让祥子上学呀，祥子可是我们班的好学生，不读书太可惜了。”
“谢谢老师，我们这样的家还麻烦你来，我也想让祥子去上学，这几天我天天催他去，可是他就是不去呀，老师求你劝劝他赶紧回学校上学去吧！”祥子妈淌着泪水说到。
“妈，我上学谁照顾你呀，爷爷眼睛看不到，弟弟妹妹还都得上学，我可不能不让他们上学呀。再说他们也照顾不了你，别的不说，就我爷出趟外头他们都扶不动。”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哗哗地淌着眼泪，默默地目送老师走出门。
老师和囡囡走了，祥子继续呆坐在粮食袋子上，玲子把熬好的粥和咸菜端上了桌，每个人都盛好了，在慢慢地搅动爷爷的那碗，边搅动边用嘴吹凉。
祥子扶起妈妈，给她披上衣服，端了一碗粥，里面放进去几条咸菜递给妈妈，妈妈也慢慢搅动着粥，泪水掉进了粥碗里，好像砸在了祥子的心上。
玲子把吹凉的粥端给了爷爷，端起了自己的一碗，“爷、妈、哥，我跟你们商量个事，不是商量是告诉你们一声，明天周一我就不上学了，我学习也跟不上，不想念了。”
“骗人，前天你还跟我显摆你这次又考第一呢。”弟弟马上揭发到，“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很久就跟不上了，估计中学考不上，我哪有囡囡姐那两下子，跟我同岁人家都初三了，还学习那么好，我才六年级，还跟不上呢。”
“不行，不能让你像我一样，这么晚上学，在班级里最大，座位都排在最后，本来你就比别人晚上学一年，跟囡囡比啥，她妈妈是老师，她才早上学的，你给我老实儿的上学，不然我连你都揍你信不信？”祥子吼道。
“我就不上，你学习那么好你不上才白瞎呢，明天你就去上学，我来照顾妈和爷，放心我比你照顾的好。”
“我说不行就不行，别跟我争！”
这个时候爷爷说话了，“让玲子别上了，女孩儿家认得几个字就行了，将来嫁了人会数钱能看懂信就行了。”
“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呀，嫁了人就不是人了，你想让玲子跟我妈一样过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吗？”祥子的话把爷爷噎的哑口无言，祥子有些后悔话说重了。
“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子总比丫头好活，丫头才需要好好学习，活的好一点呢，将来不过我妈妈这样的日子。”
不自觉地又说回到妈妈的头上了，祥子心虚地看了一眼妈妈，妈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吧嗒吧嗒地往粥碗里掉着泪。
第二天玲子拗不过哥哥，只好把囡囡给她的几毛钱交给祥子，又跟弟弟上学去了。
接踵而来的苦难，对祥子来说何止是雪上加霜。
内心的郁闷和生活的窘迫叠加在一起，禁锢了他青春的激情。
每天他机械地照顾妈妈和爷爷，循环往复地做饭、拿药、倒水、搀扶两个人轮流去厕所、喂鸡、喂鸭。
低矮的房门撞了好几次头，二姨不时过来看看，有时也带来点吃的给妈妈，妈妈每次都低声下气地接过来谢谢二姨，祥子在家，二姨夫没来过，估计是尴尬也是怕祥子再跟他计较。
这次能把仓房给他们倒出来让他们住，已经是很开恩了，祥子妈内心的倔强必须掩藏在低声下气里。
这天祥子在生火做饭，妹妹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来，“哥，不好了，我听村书记说，爸被抓起来了！说爸蹲笆篱子了！”
未完待续~~
作 者 简 介
晓天孤鸿，原名孙晓鸿，黑龙江人，从小喜爱文学,尤其是古典文学。虽水平不高,但也自得其乐,作品体裁多样,长篇小说,散文,现代诗均有涉猎。崇尚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为此努力着。
朗 诵 者 简 介
岳辉，原名史吏，中学语文教师，黑龙江省教育学会会员,哈尔滨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长风文化传媒朗诵团成员。荔枝电台情感主播，用我温暖的声音驱走你身边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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