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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东游记 44:从金边到胡志明
2016年4月13日,我抵达了柬埔寨首都——金边,这里是柬埔寨政治、经济、文化、贸易、交通的中心。金边是我在柬的最后一站,接下去将继续往越南骑行,马上就快到中国了!

金边的历史并没有吴哥的悠久,当15世纪吴哥被泰国攻占后,才被迫移都过来的。如果从地图上看,金边位于柬埔寨领土中间的湄公河三角洲的位置,更利于与中国和老挝进行贸易。在经历了16世纪的短暂贸易兴盛之后,柬埔寨依然无法一改颓势,领土逐渐被日益强大的泰国和越南所蚕食包围,从吴哥王朝时期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南半岛的庞大的高棉帝国,缩小到直至现今柬埔寨的版图。如果不是法国殖民者在19世纪出现,恐怕柬埔寨早已不复存在,被泰国和越南以湄公河为界给瓜分掉了。


吴哥王城时期和现代的柬埔寨版图


迎着朝阳,我骑行来到金边的地标——大皇宫。大皇宫建造于1866-1870年 ,坐落于金边东面,面对湄公河、洞里萨河、巴沙河交汇而形成的四臂湾。它主要由大皇宫和玉佛寺构成,如果乍看之下跟泰国曼谷的大皇宫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在细节上,都比曼谷大皇宫略逊一筹。

也有人说,如果看过曼谷大皇宫,就没必要再去看金边大皇宫了。那么,金边大皇宫的特点又在于哪里呢?我觉得在于多元化的混搭风格:大皇宫的围墙和大门是法国殖民时期的风格;从建筑的整体上来看是典型的高棉传统风格;从建筑的细节是来看又是充满暹罗风格的装饰。


大皇宫和银塔

金碧辉煌的大皇宫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由黄、白两色构成黄色代表佛教,白色代表婆罗门教,这与吴哥王城中佛教和印度教共生并存如出一辙。

柬埔寨虽说是小乘佛教国家,但婆罗门教亦融入其中,在金边大皇宫的处处有婆罗门教的踪迹,比如屋檐下鹰面人迦楼罗和飞天仙女,它们被作为柬国的保护神,大量的出现在宫殿和寺庙之中。

说起飞天仙女,在印度教神话中,她是从天堂来的Apsara 的美丽仙女,诞生于搅动的乳海,她的工作就是用舞蹈取悦诸神Apsara 舞蹈源自于印度教舞蹈,六世纪之后与高棉文化作结合,发展出独树一格的表演艺术。Apsara 仙女舞蹈被外界视作柬埔寨的芭蕾舞,具有非常崇高的文化意义

吴哥王朝时期,在大乘佛教寺庙巴戎寺中,就装饰着许多关于飞天仙女的美丽浮雕;现在,飞天仙女则被巧妙的应用于皇宫和寺庙的柱子和桁樑的接合,起到斗拱的作用。

多元文化的魅力和智慧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无独有偶,在远隔千里之外的泉州开元寺,印度教的妙音鸟以一模一样的方式应用在了佛教的大雄宝殿和戒坛上。只不过,泉州的飞天是唱南音的,而金边的飞天是跳舞的,如果它们能够相遇,那将是一幅多么美妙的歌舞升平的画面啊!


飞天仙女

在东南亚最大的好处就是每到一个国家,都有许多老乡,在世界泉州青年联谊会的牵线下,我来到了柬埔寨福建总商会。

一走进总商会的办事处,我就感受到了福建乡亲们的热情,柬埔寨福建总商会执行会长黄可锦带领着商会的骨干们对我的到来表示支持和欢迎。

黄可锦亲切地握着我的手,说道:“你的壮举代表了泉州年青一代的梦想,重走丝绸之路的壮举和抱负是新一代年轻人的象征。这是宣传中国文化的一种最好的方式!”

老乡们的认可对于我来说,既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使命感。坚定决心,继续寻找丝绸之路上的中国故事,并将它与大家分享,传递正能量,便是我报答他们对我的帮助的最好方法。

在一阵寒暄之后,我也提出了初到金边的疑问:“今天不是周末,为什么金边的很多商店都关着门呢?”

黄可锦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呀?现在是柬埔寨新年假期,今天就相当于是除夕夜,举国上下都放假呢!我们大家可都是放弃了休息时间,特地来招待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的!”

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忙道歉:“哎呀!是我不好,没搞清楚状况就冒昧打搅大家了!”

“怎么会呢?你这一路来多不容易啊,大家都对你路上的奇遇充满了兴趣呢,一会儿要好好跟我们分享一下”黄可锦安慰道。

于是,我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跟大家述说丝绸之路上的故事,商会的骨干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并且时不时的提出问题互动。同是泉州老乡的王晋良副会长提议道:“下午我带你在金边转转吧!希望能够通过你,让更多人认识金边这座城市 ”

“太好了!”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文化的载体,既可以向世界介绍中国,也可以让中国了解世界,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就是由千千万万的个体汇聚而成,是一种多元化多维度全方位的交流。


《柬华时报》报道

相较历史厚重的暹粒来说,金边只是一座年轻的城市,也没有太多古迹,并不被游客所青睐。王晋良带我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头前,跟我说:“你知道吗?这里就是金边的发祥地。”

我抬头看着这座几十米高的小山丘,问道:“哦?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晋良娓娓道来:“金边的名字叫做Phnom Penh,在柬埔寨语里面Phnom是山的意思,而Penh则是女人的名字。相传14世纪一名叫Penh的女子拾到一尊因发大水顺湄公河漂流至此的佛像,筑小山上、修庙供奉,并逐渐发展成繁华的城镇。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山顶的塔山寺里供奉着Penh捡到的佛像,这里成为当地人祈福的场所。这里是金边的制高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金边就是从这里开始逐渐发展建设成现今的样子。但是,这座刚结束动荡不久的城市跟邻居泰国的曼谷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看起来就像是个中国的三线小县城。

塔山寺

王晋良指着不远处的大河,说道:“你看,这就是湄公河,它也是金边的母亲河,一会儿傍晚我们包艘船去河上游玩一番吧!”

“好呀!”想起先前在曼谷夜游湄南河的经历,我便欣然答应了。湄南河和湄公河这两个如此相似的让人傻傻分不清楚,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到底它们有什么关系呢?

湄南河叫做Mae Nam,其中Mae是母亲的意思,Nam是河流的意思,合起来即为“母亲河”,也可引申为“大河”。湄南河发源于泰国西北部的掸邦高原,流到南部平坦地区,形成湄南河三角洲,最后注入曼谷湾,全长1352千米,流域面积17万平方千米。

湄公河的正式名称Mekong源于泰语Mae Nam Khong的缩写,Mae Nam跟湄南河的意思一样都是“母亲河,Khong则由Krom或Khom一词演变而来,是古代泰人对居住于该河流域的高棉人的称呼,因此湄公河是泰人对这条河的称呼,原意为“高棉人的母亲河”。

湄公河发源于中国青海,流经西藏与云南,此后还流经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与越南,然后在胡志明市南面注入南海。湄公河是东南亚最长的河流,总长约4 909千米,流域总面积81.1万平方千米。

如此看来,两条河的相同点在于它们的名字都是来源于泰语,且名字只相差一个字。湄南河是泰人的母亲河,湄公河是高棉人的母亲河,发源地和流域各不同,并没太大的关系。


湄公河流域

傍晚,我们乘坐的游船在这条被成为高棉人的母亲河的湄公河上穿梭。与四处灯火辉煌、游光溢彩的曼谷湄南河对比之下,湄公河显得逊色黯淡得多。整个金边都是低矮的楼房,仅有少数几座高层建筑鹤立鸡群,除了沿江的餐饮酒吧一条街之外,几乎没看到太多灯火。如果没有灯火通明的大皇宫,金边看起来就像是中国的一个四线小县城,很难想像这是一个国家的首都。即便是不跟中国比较,哪怕是跟同为东盟国家,刚刚骑行过的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来对比,也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我想,这应该是因为柬埔寨长期以来的内乱导致的吧!毕竟它直到1993年才进入和平重建的时期。由此可见,一个国家的和平稳定对于经济和民生是有多么的重要!


夜游湄公河

时隔3年的2019年,借着庆贺世界泉州青年联谊会柬埔寨分会成立机会,我又再次来到金边这里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高楼大厦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城市之中冒了出来,比以前多了许多商场、写字楼、酒店和娱乐场,稍微开始有了那么一点首都的模样。坐着汽车穿梭在金边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商店上几乎都写着柬中两国的文字,充斥着各种销售中国商品的店铺,开着不同中餐菜系的餐厅,还有全球连锁的沙县小吃。如果不是因为大街上行走着不同肤色的人们,差点就有种穿越到了中国的感觉。来到街上散步,我发现金边多了不少黄皮肤的中国人,就连路边的小贩也都懂得一些简单的中文来招揽生意。

短短三年时间,初具现代化都市雏形的金边已经不再像个小县城,成为了东盟中发展最快的城市。从我在金边的所见所闻不难看出,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是它爆发式发展的重要推手之一。眼前的这一幕与巴戎寺里的壁画似曾相识:800多年前,中国人来到真腊经商,和高棉人和睦相处,并和他们并肩作战,携手抵抗外敌;现在,中国人为柬埔寨带来大量的投资,助力当地基础设施的建设,促进了经济和交通的飞速发展,构建了中柬两国的命运共同体。

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因为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性格不是一天形成的,而是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和积累所构成。与后来的法国殖民者所不同的是,中国不论在过去、现在或是未来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也乐于承担起大国的责任,帮助其他国家共同发展,促进全球经济的稳定繁荣。

2019年的金边

经过在金边短暂而亲切的停留,我于2016年4月15日开始向最后一个国家越南骑行。
每到一个国家,路旁的小摊都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因为那是最容易体验到当地人真实生活的地方,也是我的物资补给站。柬埔寨路牌的零食摊贩对于许多外国人来说,无疑是一场恐怖片,里面摆放着各种油炸的暗黑食品:知了、蚂蚱、蚕蛹、老鼠、麻雀等各种卖相并不美观的小动物。

老板见到我是个外国人,拿起一小把油炸的虫子,示意让我试吃一下,一旁的顾客也跟着过来围观,等着看热闹。因为对于外国人来说,要吃下这些外形迥异的虫子,在心理上无疑是一种挑战,往往都会出洋相。可是,他们今天迎来的是无所不吃的中国人啊!我一口吃下老板递过来的虫子,嚼得津津有味,然后又陆续把所有种类的虫子尝了个遍,然后竖起大拇指对老板说:“It is delicious! ”

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余,我还让老板帮我打包了点蚕蛹和知了,带在路上作为路餐。如果不介意外观的话,其实虫子是优质的蛋白质,油炸之后易于保存,是极佳的干粮和零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这尘土飞扬的公路旁,食物上难免多了一丝沙土味。既来之,则安之,我就权且把吃土当做补充矿物质吧!


虫子盛宴

一天130多公里的骑行任务还是很繁重的,在我一路向东赶路之际,突然车后轮蔫了下来。我淡定的停下车来检查,原来车胎又双叒叕破胎了,自从离开金边往胡志明骑行,路上满是石子和铁丝,再加上外胎经过5000多公里的骑行已经磨损得厉害,破胎已经成为每天的必修课。

随着走过的路和遇到的事越来越多,也便学会了随遇而安,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气馁,不抱怨。既然困难无法逃避,如果转换一个心态来对待它们,未尝是一种快乐。虽然补胎会耽误一点时间,但是躲在树荫底下修车,既是避暑,也是休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了更好的骑行而养精蓄锐。

正当我在路旁人家院子里的树荫下修车时,房子的女主人听到有动静,就走了出来,问道:“你的自行车怎么啦?”

我刚好从外胎上摸到了破胎的罪魁祸首——一根小铁丝,把它拔了出来,回答道:“你看,后胎被这个铁丝给扎破了!”

她接着关心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通常被这种细铁丝扎破的孔都很小,如果只是听漏气的声音很难辨别伤口的位置,一般要把充满气的内胎浸入水里通过气泡了寻找破孔,我就厚着脸皮说了:“能够给我一盆水吗?我需要检查漏气的地方。”

“没问题!”随即女主人为我端来了一盆水,旁边又多了不少围观群众。

随着一串气泡从水中升起,我确定了漏气的位置。接下来,补胎、装胎、打气,一气呵成,在众人面前演绎了一场修车秀。

正当我把驮包挂到车上,准备继续出发时,女主人热情的邀请我:“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吗?”

我还没回答,肚子就诚实的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我随着他们往院子深处走,里面是一座在柬埔寨乡间最典型的建筑——高脚楼。所谓的高脚楼即一楼是由木头柱子架空起来的开放式空间,二楼是起居的房屋,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踩着高跷的房子一样。之所以这么设计是因为当地丛林茂密,降雨频繁,把房子架空起来可以起到防蛇、防水的作用,而底下的一层则可以养猪养鸡,或者作为公共活动空间。

他们家的餐厅就设在了一楼,摆放着简易的桌子和板凳。我刚坐下,他们就把饭菜端了上来,有咖喱牛肉、油炸小鱼、青菜和米饭,另外一个邻居从外面给我带来了冰镇的饮料。别小看这么一点东西,这在柬埔寨的普通家庭里已经算是大餐了。据CEIC数据库的统计,柬埔寨在2016年的家庭人均年收入仅1228美元,并不是天天都能够吃上肉的,他们这是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款待我,我顿时也被这淳朴无私的友谊所感动。中国和柬埔寨的传统友谊不仅在于毛主席和西哈努克亲王的国家领导人层面,更存在于普通的百姓之间。一顿饭,一瓶水,都是民间友谊的一种体现。

我们在友好的交谈中结束了午餐,我也秀了句现学现用的柬埔寨语:“Aw Kohn!(谢谢)Lia Suhn Hao-y!(再见)”跟大家挥手道别,继续踏上了前往暹粒的征程。

我想,出现在巴戎寺壁画中的中国人绝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中国人和高棉人长期的和睦共处在艺术上的呈现。在千百年前行走于丝绸之路上的商旅也许也像我一样,要和沿线不同国度的人们进行各种形式的交流和借鉴,从而诞生了包容性多元化的丝路文化。丝绸之路的这些文化遗产就像是一座座宝藏,等待着我去挖掘,这也是丝路骑行的最大魅力。

到柬埔寨人家里去做客

2016年4月16日,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早早的向着柬越边境的Bavet口岸出发。因为越南是我骑行的最后一个海外国家,也是心里最没底的一个:曾经有新闻报道越南出现过排华事件,也有许多朋友跟我说曾经在越南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最主要的是在1979年曾经发生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或多或少心里还是会有些疙瘩。为了以防万一,我甚至还做了转由老挝入境中国的B方案。

其中,越南最令人诟病的就是曾多次被报道的入境处工作人员会刁难中国人讨要小费的行为。我把护照递上去的那一刻,心里早已做好了据理力争的准备。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工作人员很干脆的盖上入境章,连自行车驼包里的行李也不检查,就直接让我走了。看来,新闻报道仅供参考,但并不代表全部,我就这么顺利的踏上了越南的土地。

柬越边境的Bavet口岸

可是,我对越南的第一印象却是傻眼的。不同于柬埔寨边境处的用于边民往来贸易的市场,越南这一边却是除了几个饭店之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下取钱和买手机卡可就麻烦了!可能因为胡志明距离金边太近的缘故吧,游客基本都是坐班车,从边境到胡志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毕竟像我这样骑车过境的实属凤毛麟角啊!

还好我自带交通工具,骑出去不远处就有小村庄了,我赶紧停下来询问。没想到越南人出奇的热情,哪怕沟通只能用肢体语言,依然骑着摩托车带我来到一个小卖部,用了2.5美元买了个电话卡。虽然防备的心依然要有,但是也没必要带着太多偏见,毕竟每个人在旅途中遇到的人都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论。旅行的魅力就在于唯一性和不确定性,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动力去孜孜不倦的去探索地球,去感受世界。

越南边境

我继续向着胡志明的方向骑行,终于在一个小镇上看到了银行的ATM机,取出来的越南盾的金额让我顿时有了翻身变土豪的感觉:手上随便一拿就是好几张五十万的大钞,在旁边的粉档吃了两碗猪脚粉就要七万元了,真是挥金如土啊!越南盾和人民币的汇率大概是3000:1,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付钱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数着钞票上面的零。

三万越南盾一碗的猪脚粉

鉴于从新加坡开始一路过来的路况是每况愈下,再加上对于印度公路的心理阴影,我对于越南的路况深感担忧,毕竟越南在东南亚国力也就一般。没想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越南的道路可是一点都不差啊,还有专门留给摩托车和自行车的车道,甚至快赶上马来西亚了!看来社会主义国家在基建方面的还是很有优势的。

在气候方面,越南的气温都比柬埔寨低了好几度,最高气温仅有37度,相较我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来说,只能用“凉快”两个字来形容了,真是天助我也!


慢慢地,车流开始多了起来,胡志明快要到了!胡志明市是越南的经济之都,900万人口拥有700万摩托车,经济实用的摩托车成为越南人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胡志明城市又不大,数量庞大的摩托车聚集在狭小的城市里,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过来看了应该会怕,每当交通灯变为绿灯,多如蚂蟥的摩托车从四面八方涌入,充满了整个街道,这样的场景比起中国九十年代的样子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缓缓从胡志明市区穿梭而过,随处可见中国式的建筑和庙宇,如果不是因为文字不同,甚至会有穿越到九十年代的中国的感觉。我不禁怀疑道:如果越南会排华,又怎能会有这么多中国式建筑的存在?相信那只是极个别的现象吧?咱们可不能以偏概全!

胡志明市区

胡志明市位于湄公河三角洲地区,起初只是个称“普利安哥”的小渔村,周围都是沼泽。高棉人在此居住多个世纪,此地逐渐发展成真腊的港口贸易重镇。随着在17世纪躲避越南南北朝时期内战的难民涌入,越族鹊巢鸠占,渐渐地把普利安哥变成越南的一部分亦开始被称为西贡(Saigon

后来,胡志明市在近百年的法国殖民统治时期为南圻首府,1955年后为越南共和国“首都”。社会经济发展受西方影响,商业发达,曾有“东方巴黎”之称。1976年,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统一全国后,战胜的北越为纪念其政权建立者胡志明,将此地更名为胡志明市(Ho Chi Minh)。

如果要说什么是最具代表性的“东方巴黎”建筑,那就非位于圣母教堂莫属了。这是一座有100多年历史的天主教堂,仿照巴黎圣母院的设计的两座直插云霄的高达57米的钟楼鹤立鸡群,从大老远就指引着我一路走来。如果从近处看,教堂的建筑上呈现了罗马风格和哥特风格相互交融的经典美,尤其是由法国运来的红砖建造的墙体至今依然鲜艳如火,于是它也有了另一个别称——红教堂。

如今,红教堂成为了胡志明市的地标,这里不仅是每个游客必到的打卡点,同时也是当地人休闲的去处。正当我不免俗套的准备拍个留影照发朋友圈的时候,发现原来这里还是拍摄写真的圣地,到处都是摄影师带着三三两两的穿着越南传统服饰奥黛的少女。如果没有加入点越南元素,光是看着背景中的红教堂,就跟穿越到法国没什么两样,于是我厚着脸皮去邀请了一位奥黛美女一同合影,没想到她竟然欣然答应了。看来,越南人并非不友好,只是缺乏沟通交流罢了,这也让我对接下来的穿越越南全境的骑行充满了信心。

胡志明红教堂

在世界泉州青年联谊会平台的联络下,我在胡志明期间得到了越南福建商会的帮助,吴长堂副会长热情的接待了我。在交流座谈的时候,我提出了初到越南的疑惑:“越南人对中国人会不会不友好啊?”

吴长堂有的诧异:“不会啊?在胡志明市里有很多中国人呢!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也没遇到什么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我连忙解释道:“我都是道听途说的,从入境到现在,感觉越南人还是蛮不错的啊,只是因为在越南要呆一个月,所以才有点担心。”

“在胡志明市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吴长堂略加思索“也许河内会乱些吧?不过在那里我们也会安排人接待你,没问题的!”

“太感谢了!”我又继续问道“一路过来看到很多中式建筑,我对此很感兴趣,这里应该也有一些古迹吧?”

吴长堂有的自豪的说:“那当然啦!咱们福建人好几百年前就在这里生活了,明天我带你去好好逛逛。”

越南福建商会

第二天,吴长堂副会长专程驱车带着我到胡志明市的唐人街——堤岸(Cholon),它被誉为“世界最大的唐人街”,全市50多万的华人差不多都住在这里。吴长堂指着车窗外的唐人街对我说:“在华人社区范围最大的时期,覆盖当年整个西贡市一半面积的土地,可以说是我们华人造就了西贡的繁荣!”

我们在唐人街上看到了许多诸如温陵会馆和天后宫之类的华人庙宇,然而这其中最特别的当属福建二府会馆。福建二府会馆是一座极具闽南特色的建筑物,已经有差不多290年的历史,被越南文化新闻部公认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古迹加以保护。

我不禁好奇的问道:“看这个庙的闽南风格,‘二府’指的应该就是泉州府和漳州府吧?”

吴长堂说:“正是,这是由泉州人和漳州人共同出资修建的,里面供奉的是‘木头公’。现在胡志明市有4万福建人后裔,其中以泉州、漳州居多,福建二府会馆是闽南人后裔活动中心之一。”
这些庙宇仿佛一根隐形的线,把华人华侨紧紧地聚在一起;也让他们对那片未曾踏足的故乡,充满着向往的好奇,与莫名的思念。借助彼此互通的中华文化,华人华侨们更容易建立起对于祖籍国的认同感,中国人在走出国门时也更倾向于和海外华人合作。以文化为纽带,可以促进海内外的人文交流,从而带动经济上的发展,再现昔日丝绸之路的繁荣。

初到越南,这个国家对我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熟悉的是越南也是社会主义国家,社会发展水平大概相当于中国的九十年代,而且还有大量华人生活在这里;陌生的是这个国家的英语水平极差,绝大部分交流只能靠肢体语言。而且越南是个狭长形的国家,从胡志明到中国边境大概有两千公里左右距离,还有许多未知等待着我去探索,敬请期待接下来的骑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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