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书：春天的雨

无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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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春节的家乡

作者 | 李先书

原创 | 乡土中原

在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春天是一个少雨的季节。立春以来的天气以晴朗为主，出门抬头就可以看到蓝天白云，走在马路上就可以看到成排的绿树已经发出了嫩绿的新芽。 

在这样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人们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可是我总是隐隐地觉得少了点什么。蓝天白云、绿树红花，这些以前在乡村里常见的春天景色，在如今越来越注重生态环境的城市里，也变得随处可见了。

在这样万物萌发的美好春天里，到底缺少什么，到底是什么让我一直念念不忘呢？那是春雨，是春天里不期而遇的一场细雨。

春雨不像夏天的雨那样来的令人猝不及防，它总是悄无声息地降临到了人间。先是细细的雨丝从无尽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悄然落在人的头发上、衣服上，几乎让人无法觉察它的到来。当你感觉到已经下雨的时候，忍不住会抬头向上看，这时候会有小小的雨滴落在脸上，让人感到一丝微微的凉意。

渐渐地那些断断续续的雨丝连接了起来，犹如千条万条的丝线联系起了天空和地面。整个城市变得朦朦胧胧，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霭中了。坚硬的马路变得湿润了，两旁行道树的叶子被细雨洗去了往日的尘埃，此时变得更加青翠欲滴了。骑电动车的人们披着雨衣疾驰而过，行人撑着雨伞从楼下悠然地走过。

一场春雨，洗去了城市里到处飘荡的灰尘，就连无处不在噪声似乎也在雨中减弱了很多。在这样难得的下雨天，城市里的人们可以松一口气，放缓一下整日奔跑的脚步，让快节奏的城市生活变得适当从容一点。上下班的路上，可以欣赏一下春雨中的城市景色，或者到公园里雨中漫步，看着那些绿色的植物在春天里发芽，那些娇艳的花朵在春雨中绽放，细雨打湿了它们的每一片花瓣。

春天里的雨水相对稀少，所以才有了春雨贵如油的那句老话。城市里正下着一场春雨，不知道远方的家乡是否也在下着雨呢？

在我的记忆中，春天是家乡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村子里的柳树最先发芽，随后粉红色的桃花开满了树，紧接着白中透着粉色的杏花也开了。同样是淡紫色的花朵，成串的泡桐花像一个个小喇叭，挂满枝头的苦楝花却显得有些细碎，然而多了一副淡雅素净的从容。

在这样的季节来一场春雨，村庄的树木沐浴在绵绵细雨中。它们的叶子更加翠绿，花儿更加艳丽。黄牛安然地卧在大树下，开始变得稠密的树叶可以为它遮风挡雨。两只小牛犊在村中的小路上奔跑，细雨让它们变得兴奋起来，而在路边啄食的几只母鸡却被它们纷乱的脚步惊吓得落荒而逃，咯咯叫个不停。

村外的田野里，到处是绿油油的麦苗。春天正是小麦生长的关键时节，需要雨水的滋润它们才能拔节长高，从而带给人们一个好的收成。在地里锄草的人们停了下来，已经忙着往家里赶了，细密的雨水已经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那些麦苗的叶子上满是晶莹的水珠，积攒多了叶子自然支撑不住，水珠忽然间就滚落了下来，无声地滋润着黑色的泥土。

田间地头里到处是青草，中间还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有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五颜六色的花朵都很漂亮。金黄色的蒲公英花开得正艳，朵朵花儿在蒙蒙的细雨中依然傲然挺立。一只土黄色的野兔从草丛中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观察，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忽然从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鸟鸣，那只兔子就飞快地隐身到草丛中了。

我记得有一年的春天，邻村唱起了大戏。在一个太阳隐去的春日下午，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看戏。小孩子说是去看戏，不如说是借此机会出去玩耍。我们兴高采烈地来到了会场，大戏还没有开始，会场上却很热闹。来得早的老人们坐在一起闲聊，小孩子们有的围在小商贩的摊位前买零食，有的在会场前打闹嬉戏。

我们每个人兜里都揣着家长给的零钱，寻觅着各自喜欢的零食。有人买了香喷喷的炒花生、有人买了甜甜的爆米花，最后大家凑到了一起，交换着品尝各自的美味零食。那时候吃零食是我们最为开心的事情，比看戏重要多了。

等到开戏的时候，一场春雨却下了起来。开始是零星的小雨，台上的演员正在卖力的演唱，台下的人们在聚精会神的看戏，谁都不去理会这样的小雨。后来雨下得有些密集了，有的人脱下外套顶在头上挡雨，本村的人则回家拿了雨伞继续来看戏。

我们几个一商量，趁着雨还没有下大赶紧回家。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家，越来越密集的雨滴打在土路上，激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尘土。路边的青草叶子上有许多水珠，走在上面打湿了布鞋的鞋面。雨滴不住地落在脸上、脖子上，迫使我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小伙伴忽然奔跑起来，大家跟着奔跑。伙伴们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惹得路人不时看我们。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我们毫不在乎，奔跑的脚步虽然有些凌乱却充满了活力。在春天的田野里，在雨中的小路上，我们这一群农家的孩子在奔跑、在欢呼，在无拘无束中快乐向前。

如今我已经离开家乡多年，当年的小伙伴早已各奔东西。对我们这样远离家乡的人来说，家乡只是一个遥远的思念，只是在春节时才回去小住几天的一个所在。多年来家乡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变化令人喜欢令人忧。自从在这个城市定居后，我与家乡渐行渐远，听到的家乡信息也越来越少了。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在每个春暖花开的时候想起家乡，想起那个生活了多年的乡村，想起那片熟悉的广袤原野。

这个城市里正在下着一场春雨，远方的家乡也在下着一场春雨。虽然二者的距离遥远，但是同处一片天空下，虽远在天涯却又近在咫尺。我们这一代人，很多人都是在家乡长大，后来到城市中工作和生活。家乡令我们难以忘怀，城市是我们奋斗和终老的地方。从乡村到城市，是很多同龄人都经历过的历程。

这一场及时的春雨，滋润了乡村广袤的田野，滋润了都市人们纷乱的心田。但愿这一场春雨，能给乡亲们带来丰收的希望，能给深受病毒困扰的都市人带来一丝心灵的慰藉！

作者简介

李先书，河南社旗人，现居郑州。东北财经大学工程管理专业毕业，一级建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