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征文24 ‖ 他的样子，我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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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个教师节

有奖征文参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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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NO.1835】

他的样子，我永远记得

作者 | 张迎春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刘永科

社旗一高语文教师

周末晨昏，凤舞鸡鸣。

往事历历，月白风清。

感谢岁月，与您同行。

穿一套黄绿色的制式服装，高高瘦瘦身板挺得笔直，一脸严肃的表情，头发根根竖立，不由得让我想起鲁迅，他是我学生生涯中最接近鲁迅的形象了。

当他架着胳膊开始在黑板上写字，字写得又大又松散，力道虬劲，笔画如刀刻斧凿般印在黑板上，是三个粉笔字“刘永科”，这是高一第一节语文课，他给我们做的自我介绍。

我上高中时，学生已经住上了三层宿舍楼，学生宿舍前一排旧砖瓦房，却是老师的住所，当年的他刚刚从另一所非著名高中调来，一个人微薄的薪水养活一家四口，就住在这旧房子的其中两间。两排房子离得太近，晚上回宿舍吃饭能听到前排房里炒菜声、电视声，甚至谁家两口的吵架拌嘴，都能听个八九不离十，如果哪天谁家后窗没关，楼上某个不讲究的学生又偏巧偷懒，会把一桶洗碗水直接从三楼倒下，浇进前排房间里。

如此尴尬的居住环境，丝毫没有影响老师们的教学热情，一旦走入课堂，他们一个个正襟危立，马上化身为超脱三千红尘之外的传道授业解惑的高士。

语文课上，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把课文读得抑扬顿挫，尽量把每个音读准，表情执着又专一，神态凛然不可侵犯，这个时候，他不是一位教师，更像一位夫子，让我联想到寿镜吾。

毕业班百十来人，十七八岁的年纪，人人都恨不得以一己之力改变地球的转动方向，我也没有让他省过心。

作文课上，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黑板关于春天的作文题，大家可以任选一题做文章。托着腮想了半节课，愣是没有一点思路，于是抛开他出的题目，自己随心所欲、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文不对题、没有中心思想的作文，硬着头皮交了上去，试图蒙混过关。

语文测试，把前面所有的题目都做完了，偏偏留下作文是空白，一字不写交了卷，于是拿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语文最低分，那可是高考前的测试啊！

对自己的小聪明，他一定是着急的，却从来没有当面批评过我，明知在应付，也不置一词只在作文末尾批一个端正的“阅”，无声的警示，敲打得不轻不重。

一天当我终于庆幸自己躲过了早操，准备在早自习前溜进教室时，他却笔直的站在教室门口，有些慌张，没敢解释，他却说：快考试了，晚上别学那么长时间，调整好作息......赶紧进去吧！

高三那年排座位，他一改往年的专制作风，让所有人自由选择同桌，自由选择位置，因此我不再享受总坐在前几排的权利，坐在后面几排，结识了很多以前没有过交流的死党，成为灰色高三难得的亮色。

高中时代，喜欢龙应台，喜欢张晓风，喜欢余秋雨，我的梦想是做一名语文教师，与一群有思想的学生时时进行心灵碰撞，教书育人，写棱角分明文章，过月朗风清的生活。却不知道，他对我的期望那么高。

2016年，高中同学小聚，他被邀请参加，他不经意的一句话：“我以为你会成为一名作家呐！”让我彻底汗颜，想到自己高中毕业，糊里糊涂进了一所医学院校，最终又放弃医学，选择了一份最平常不过的工作，无知无畏的走到今天，却真真实实离“作家”越来越远了。

大学的某一天，在宿舍接到他的电话，语气有些急切，问我能不能介绍一位心理医生，给他的一位亲属做治疗。不是情况紧急，他是不会给我联系的，我马上发动了所有的资源去寻找。最后，一位学校老师给推荐了一位心理医生，当我给他打回去电话时，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后来才知道他已经去了新乡。

此后多年，忙工作，忙家庭，忙生儿育女，回母校时间少，见他更少。

有一年和同学相约去看他，他已退休。听说我们来，下着大雨，他接到楼下，头发变得花白，依然清瘦，虽历经病痛，身板还是笔直。和明媚的师母过着含饴弄孙的生活，不再那么严肃倔强，眼里时时有温和的笑容。

七十多岁的人，思路还是清晰，对治学依然执着和虔诚，对几句小诗反复修改，坚持把他认为优秀的文章一篇不落的推荐给学生们，任何一个学生的风吹草动，他都追根问底，竭尽所能。人生最关键的几步，有他在，以后的每一步，他都在守望。

在班级群里，他常常发一些他自己写的文章，才开始对他的过往有所了解，贫苦的出身，曲折的经历，造就了他坚强不屈的性格，对事物有执念，不向命运低头，认准了的事情要做到极致。这一点，是我永远不能抵达的山峰，只有膜拜。

（全文完）

作者简介

张迎春，女，社旗县兴隆镇马庄人。1997届社旗一高文科班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