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亚：沾湿的翅膀

无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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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NO.2077】

沾湿的翅膀

作者 | 唐亚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秋风萧瑟，秋雨丝丝，肆意飘洒，滴落在枯黄的草丛间，滴落在虬枝盘旋的翠柏叶尖，滴落在泛黄玉米长长的胡须上，滴落在奶奶寸步不离的芭蕉扇上。

我趴在窗棂边，向着迷茫的远方张望，内心空空荡荡，我想把自己的心声倾诉给苍穹，倾诉给大地。一语未出，早已清泪两行，我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有点像李清照，“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只沾湿翅膀的蝴蝶不堪负重，沉甸甸地落在窗台上，还在拼命地扑打翅膀，它真的不甘心。“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仿佛听见它沉重的心跳，我真切地看到它无助的目光。莫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是糊弄人的诳语。

几年前，我刚上一年级。

有一天，远在他乡打工的爸妈风尘仆仆地回来，几天后他们带我来到福建。从此我远离家乡，在那里度过小学生活的一多半时光。记忆中那几年是七彩纷呈的，开心快乐的，充满明媚阳光的。二年级上学期，我学会了溜冰，三年级时我加入校合唱团并担任指挥。每天放学后校车把我送到父母租住的家，妈妈会把热腾腾的饭菜送到我跟前……好景不长，直到有一天，因为种种原因，爸妈调换了工作，我不能继续学业。于是，我又乘坐一天一夜的火车，被父母送回农村老家，我成为一名留守儿童。

秋期开学，我插班到村上小学的五年级就读，随村里的伙伴们一同上学，一同回家。由于部分教材不一样，我有些吃力，但是为让大伙瞧得起，我还是拼命努力。

虽然放学后奶奶照样把热腾腾的饭菜做好，虽然每星期爸妈都要打电话回来，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无奈，我无数次对自己说，这里有爷爷奶奶，他们生活在农村，这是我的家，我又无数次推翻自己，这里离爸妈太遥远，这不是我的家。“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整日整日挣扎在这矛盾的漩涡中，难以自拔。我远离人群默默流泪，我强颜欢笑，怕爷爷奶奶伤心；我强颜欢笑，怕同学说我孤僻，疏远我。那么我将成为一只离群的孤雁，何去何从？

曾几何时，在梦中，我站在灯光璀璨的旋转舞台，那熟悉的旋律，那柔美的灯光，当我潇洒地结束演唱那一刻，台下是雷鸣般的掌声，花如海。那是我的舞台，我的天地。殊不知在福建的那些年，我在校已是小有名气，被大家褒奖为情歌王子。而今这些也只能成为梦幻，只能留在梦里。

也许是师资力量不足，也许是一些别的原因，学校里取缔体音美学科，除去学习还是学习，周而复始。有时连课间也被老师两头挤占得只剩下可怜的几分钟，我能深深地理解，他们是为我们好，为让我们学好。他们不容易，我甚至同情他们，我最亲爱的老师，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昨日，我着凉发高烧未能上学，班主任李老师冒着大雨骑电动车来家里慰问，边给我量体温，边关切地问爷爷奶奶给我吃的什么药，当老师温暖的手抚摸到我额头的瞬间，我感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那是一种温热的慈母般的情怀。 

我们农村义务教育的孩子享受住校补贴，中午在校免费就餐，大家午餐后便自觉回到教室午休或写作业。李老师午饭后也回到教室里陪着我们。从早到晚和我们厮守，她及时观察大家的言行，了解我们的内心，对我们这些留守儿童，老师付出多少的关爱和呵护呀！

其实这些天，李老师刚入幼儿园的孩子连续咳嗽发烧，她为不耽误我们给我们上课，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让孩子爸爸单独带她去南阳住院医治。一想到那个小妹妹期盼的眼神，我的心就在流泪，我能感同身受，我们同病相怜。

再见，我的情歌王子；再见，我的轮滑；再见，我自由自在的童年。“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这些渐渐离我远去，成为肥皂泡，成为波光里的艳影，成为空中的楼阁，成为海市蜃楼。

迷雾之上是蓝天，风雨之后是彩虹。心渐伤，情何堪，苦涩埋心间。男儿泪，不轻弹，志当存高远！

作者简介

唐亚，社旗县太和镇唐岗人，2000年参加工作，已过不惑，仍在奔波，爱好旅游，但诗和远方不属于自己，偶有灵感之际才觉“书到用时方恨少”，忙里偷闲记下只言片语为生活增添些许情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