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艳芳之死谈现代肿瘤治疗的误区

 

从不久前的李媛媛，到现在的梅艳芳，一个个我们耳熟能详、风华正茂的明星倒在了癌症这个恶魔的脚下，让我们许多关心喜爱着她们的人们不胜唏嘘，有很多人甚至无法相信纵横舞台二十载的“百变天后”梅艳芳，在罹患子宫颈癌竟然短短数月就撒手人寰的现实。 梅艳芳无疑是坚强的，人们都依稀记得她在病逝前两月的记者招待会上，握拳轻挥，向众人表示自己将对癌魔宣战，战胜病魔决心，且满怀信心地说：“我是一个病人，但不是一个弱者。”其病情让人牵念，其坚强则让人敬佩。为了向世人证明她有足够信心战胜癌症，在11月间，梅艳芳还在香港红馆一连开了8场个人演唱会。舞台上的她精神饱满，和歌迷们时而说笑，时而倾诉心声，从始至终演唱会的气氛非常欢快热烈。甚至在报道的消息中，刚开完演唱会的第二天，梅艳芳去医院例行身体检查，从X光片显示的结果看，她体内的肿瘤已经不见了。可是关爱她的人们谁又能料想平安夜刚刚过去，新年的钟声还未敲响， 她就走了，永远的走了，带着人们的惊愕，带着人们曾经的期冀和无比眷恋走了。

从有限的报道中我们知道，梅艳芳在发现患有子宫颈癌后先后接受过中医、西医的化疗、放疗，疗效一度很好，“X光片显示的结果看，她体内的肿瘤已经不见了”。但不久便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和肝功能衰竭，于是“停止化疗及电疗，改用一种名为Anti-angiogensis堵塞新生肿瘤血管生长的讯号治疗”，不久便死于肺功能衰竭（以上消息均来源雅虎新闻网）。

人的生命果真是这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癌症真的这样可怕，不可 战胜吗？我不这样认为。梅艳芳身价过亿，能享受的医疗条件和营养条件无疑是优越的，聘请的医生无疑也是高明的，但结果却又是那样的残酷和不尽人意。作为一 名医生，我认为有必要从梅艳芳的治疗过程反思一下现代肿瘤治疗的误区。

现代 经 典的肿瘤治疗概念认为：延长肿瘤患者生存期的惟一条件是各种治疗手段所能达到的无癌程度。换句话说，治疗肿瘤必须杀灭或清除最后一个肿瘤细胞，才算是治愈 肿瘤。为此人们曾经追求扩大根治的手术、强化或冲击化疗、根治性放疗等。然而事与愿违，迄今为止，上述治疗所能达到的最高疗效仅仅是临床治愈，肿瘤的复发 和转移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而且患者治疗后普遍出现生存质量下降，甚至不能耐受继续治疗而加速死亡。这里存在一个恶性循环，肿瘤手术、放化疗后——身 体虚弱，免疫防御功能低下——引起复发转移——再做手术、放化疗切除、缩小肿瘤——身体更加虚弱，免疫防御功能更加低下——又发生复发转移——身体更弱、 免疫防御功能丧失——最终导致死亡。

我们需要清醒地认识到这样的现实：首先，虽然现今抗肿瘤治疗的 三大主要手段手术、放疗和化疗，其杀灭癌细胞、缩小肿瘤的疗效人所共知，但从肿瘤细胞增殖动力学及抗癌药物的药代动力学规律来考虑，要达到体内肿瘤细胞的 完全消灭，几乎是不可能的。规律揭示，一个体内细胞恶变后，一般经过30次倍增（分裂增殖），当细胞数达109个时，可形成约1cm直径的肿瘤，成为临床可诊断的肿瘤病灶。而抗癌药物杀灭肿瘤细胞要遵循“一级动力学的规律”，即一定量的抗癌药物杀灭一定比率、而非固定数量的恶性细胞。因此，可以假设肿瘤细胞即使我们采用最先进的药物杀灭99.999％，即达到5个对数级杀灭体内残留肿瘤细胞，此时，临床上的各种检查手段已经不能查出任何肿瘤，达到了“临床治愈”。但经过一段时间后，残留的0.001%肿 瘤细胞又开始增殖倍增，又出现了肿瘤的临床复发。况且，目前的治疗手段，即使全身治疗的化学药物，对于许多肿瘤尤其实体瘤来讲，是很难达到“临床治愈”的 效果，且经过反复给药后，肿瘤细胞往往产生抗药性，使治疗敏感性降低。有研究表明，第二次化疗肿瘤细胞对化疗药物的抗药性要比首次化疗时增加约10倍。所以，现阶段治疗后即使肿瘤在短时间内能达到“临床治愈”，但其远期效果仍十分不理想。

其次，由于肿瘤细胞起源于人体正常细胞的变异，它是人体细胞在多种致癌因素的刺激下发生基因突变后所产生的“怪胎”，肿瘤细胞的分裂还具有“返祖”现象，朝着原始的胚胎细胞方向发展。所以它长得既象正常人体细胞的起源细胞，又不完全相象，似象非象，有时很难以区别。 而我们现在使用的各种抗癌药物和手术及放射治疗，都还没有选择性，即不能区分正常人体起源细胞和肿瘤细胞。所以在杀灭肿瘤细胞的同时，也使正常的组织细胞受到很大的伤害而产生严重的副作用，导致身体虚弱，机体免疫防御功能低下，甚至出现器官、系统功能衰竭而死亡。

数十年医疗实践告诉我们，单纯手术、放疗和化疗等并不能根治肿瘤 ， 因为肿瘤是一种全身性疾病。现代经典的肿瘤治疗模式：肿瘤完全杀灭的概念，在强调整体医学的今天，已逐渐显现出其弊端，它往往会造成肿瘤的过分治疗，甚至 加速肿瘤患者的死亡。目前国际上已将提高肿瘤患者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时间作为重要指标，列入肿瘤疗效评价标准。我们认为 人类要想真正获得抗击肿瘤这场战役的胜利，就必须反思几十年来肿瘤治疗成功的经验和惨痛的教训，采用全新的治疗模式。 我想从以下两个方面谈一下自己的体会：

一采用“杀灭与逆转”相结合的道路来治疗肿瘤。

一方面我们可以用传统的手术、放疗和化疗等方法清除局部的肿瘤，将大部分的癌细胞杀灭或清除，以减轻体内肿瘤负荷；另一方面我们还要采用促分化的治 疗来诱导癌细胞或亚临床病灶逆转，改邪归正，转变为正常细胞。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知道，虽然癌细胞是一种失控的增殖过剩、分化障碍的功能不健全的过渡 期细胞的后裔，但癌细胞和人体正常细胞一样，细胞膜表面仍存在着细胞增殖与细胞分化两种受体，二者处于对立统一状态，增殖受体被激活时分化受体受抑制；而 分化受体被激活时增殖受体则被抑制。所以癌细胞仍保留部分分化潜能，在促分化条件下有可能继续完成分化过程，向高分化或成熟细胞转化。在我国上海第二医科 大学瑞金医院率先以分化诱导剂——全反式维甲酸（ATRA）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APL）获得成功，就是一个肿瘤分化诱导治疗成功的典型。我国的传统中医药也有很多成功的经验。通过诱导分化的治疗方式使癌细胞转变为正常或接近正常的细胞，不仅可以大大降低其恶性程度，还可以有效预防癌症复发和转移，这也是近年来出现的抗癌治疗新模式。

二 要重视保护和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

我们也许还不知道，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体内都有癌细胞，因为癌细胞就是人体正常细胞在代谢分裂过程中产生的，医学上叫突变。有些科学家甚至作过统计，发现人体细胞正常的突变率为10－6（1／10万），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每10万个细胞分裂就会产生一个突变细胞，即癌细胞。我们的机体每天正常分裂的细胞无以计数，大约有3×1010个，每天有大约107个 细胞发生突变。但是人群中发生肿瘤的只是个别现象，绝大多数人不得癌症。这是因为正常人体有着强大的免疫功能，时刻都对身体内的所有组织细胞进行免疫监 控，当发现有少量异常或突变的细胞时，机体的免疫系统通过免疫活性细胞及时予以消灭。只有当极个别突变的癌细胞躲避了人体的免疫监控，或是在人体免疫功能 低下的时候趁虚而入，才会发生癌症。由此可见，保护和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对于肿瘤的治疗是何等重要。所以特别应强调在患者身体虚弱情况下，应该及时停止手 术、放疗和化疗等损伤性治疗，这时治疗目标不是直接去缩小肿瘤，而是怎样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免疫功能提高了，从而才能达到抗癌、抑制肿瘤的目的。应当把提 高肿瘤患者生存质量，延长生存时间作为肿瘤治疗的重要指标，而不应单纯追求完全杀灭肿瘤。

随着现代医学模式的转变和人们对目前的生物医学手段治疗癌症局限性的认识，欧美、澳洲等各国已经开始流行采用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自然免疫疗法治疗癌 症。这种全新的治疗模式重视病因治疗和心理治疗，强调医患、患者之间沟通和交流，以提高患者自身免疫功能和生存质量为目的，取得卓越的成效。亚洲的国家也 已经开始重视和研究这种安全有效而且费用低廉的治疗癌症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