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颖早上送完孩子上学,刚到单位便接到N市打来的电话,不用猜她也知道,那是她大学死党瞿丽打来的。自从两人各自成家,张颖随夫定居S市以后,这对昔日形影不离的好姐妹便很少再能碰面,几年都难得一见,好在,现在的通讯发达,两人的感情在微信和电话的维系下已如一坛老酒——越久越醇。
S市距N市两千多公里,张颖离开已近二十年,两个孩子一个上高中,一个还在幼儿园。公婆年事已高,无法帮忙照看。而她老公因工作原因也经常出差,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都靠张颖一人操持。除了上班,她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这十几年熬下来,张颖已完全找不到原来青春靓丽的模样,活脱脱一枚中年大妈。
“喂,咋了?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来电话啦!”张颖一边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脖颈间,一边放下包开机输密码,她要争分夺秒,工作处理完才好准时下班去接娃。
“老马说今年暑假,我们带孩子一起出游,你计划计划啊!真的又好久没见你了,刚好让孩子们也一起玩玩,不然都辜负了我们俩之间这深厚的友谊”
听完这句,张颖鼻头一酸:是啊!她们这么铁的感情,孩子们却都没有好好在一起玩过,只为着生活的鸡零狗碎,完全活成了被时光牵动的陀螺。
“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开始攒假,今晚跟老刘商量了回你”不知何时起,老刘成了张颖对老公的新称谓。
经过商量,他们将地点确定在青岛,时间七月中旬,同去的还有老马的几个前同事,据瞿丽说,都是张颖曾经见过的人,不完全陌生。
带着盼望,时光慢了下来,好不容易熬到孩子们放假,张颖开始收拾行李。按照约定的7月13号,张颖一家四口登上了飞往青岛的航班。刚到出口便看到瞿丽举着一个大帽沿朝她使劲挥手,忽然一股兴奋从她的胸腔窜出,直奔着朝闺蜜跑去,顾不得身后的孩子和老公。
老友相见,自少不了一番嘲损......
“怎么搞得?这么憔悴?是不是想我想的呀?”
“是啊,想你想的!要不你也生个老二试试?说不定我俩就一样了。”
“别!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天天看你朋友圈的鸡飞狗跳,打死也不要老二!”
“哈哈,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瞿丽么?”
“我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孩子闹,你可放过我吧!一个已经耗了我半条命,再来一个,我还要不要活了?”说完,俩人对视哈哈大笑。
笑毕,瞿丽忙将帽子扣到头上,双手提着眼角往上拉:“哎呀,不行了,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鱼尾纹就鱼尾纹,怕什么?到年纪了,不长皱纹不成老精怪啦!”
“哟!才多大啊?说话都这么老气横秋了啊!”瞿丽故意拉长声调,阴阳怪气地一边撞张颖肩膀,一边对她挤眉弄眼。
张颖回撞,心里却有了一丝不一般的感受:其实论年龄,她比瞿丽还稍小几个月,年轻时,也比瞿丽长的好看,可经历了二十年的沧桑岁月,她们俩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现在的她看起来比瞿丽至少大五岁。虽然俩人的感情不因此改变,但差距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拉开。
说话间,老刘拖着行李带着两个孩子赶到,一家四口在瞿丽的带领下,去到车库找老马。车子是老马租的一辆七座吉普,等到车前,张颖才发现,除了老马,随车的还有一人。那人看起来特别眼熟,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马和那个人帮着把行李全部搬到车上,又安排老刘和两个孩子坐到后排,张颖和瞿丽姐俩坐中间,那人坐副驾,老马当司机。一路上,张颖脑海里极力搜索着关于那个副驾的所有印象,可想到脑壳隐隐作痛,也没找出蛛丝马迹,倒是一旁的瞿丽看到她脸色不对,赶紧用手戳戳她,问她怎么了?她才一下回过神。可当着人家的面,问人家是谁,有点不太好意思。于是,她笑着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就在想,还有哪些东西没有带?”
“咳,我还以为想啥呢?现在只要身份证和手机没忘,其他啥不能买啊?”瞿丽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
就这样,带着深深的疑问,张颖到达酒店。刚下车,她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长发及腰,身姿绰约,穿着大红蕾丝边连衣裙的漂亮女人朝她们摆手。
“嗨,于瑶,我们回来了!”这是瞿丽的声音,张颖疑惑地回头惊问:“于瑶?”
“对啊, 于瑶,还记得吗?当年,我带你一起参加了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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