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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年级那年,我家丢了一头牛,我爹差点上了吊

我五年级那年,我家丢了一头牛,我爹差点上了吊

文/卜玉霞

我家是河北农村。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但是,我家却有各种东西。比如,有牛,有犁杖等等。

为什么我家很穷,我们家的农具却是啥都不缺呢?我爹跟别人家借东西,受尽了白眼。我爹发誓说:“宁死不求人。”

是的,中国有句老话,叫上山擒虎易,开口求人难。

五年级那年,我家最值钱的物件,牛丢了。

那天我起的特别早。然后,我在院子里小解。(这情节,我现在还记得,历历在目)这时候,我妈我爹都起来了。就听我妈说:“咱们家的牛呢?”

我们都去牛棚里看去,没有。我们都慌了。

然后,我爹跟我妈就问了几个早起的村人,他们都不相信牛竟然会丢。

后来,我爹跟我妈就穿上了破棉袄,然后告诉我说:“你好好在家里,我们报案去。”然后,俩人走了。(其实,那个时候,村大队里有了电话,但是,他们哪里懂,我当时也是不明白。)


我不知道做什么,巴巴地跑到我的同学家,告诉她,让她给我请个假。然后,我就在家里等。

直到我爹跟我妈回来,街坊邻居也没人相信我家的牛会丢,还说一定是我哥哥牵着牛去放了。

我爹我妈领着派出所一干警察来了。

他们问了好些话,我看到我爹都糊涂了,我妈也糊涂了。我爹好像是叙述电影似的,还是侦探片。说他去追贼,还一会藏起来,一会蹲下的。我妈也好像表白自己多精明似的,说什么盐放多了,咸得我们只喝水。他们说的,跟破案没一点关系。

下午,我姑姑听说牛丢了,赶紧从她们村赶来,拎着一瓶山楂罐头,说是下火。

那天,我们一家都没吃饭,邻居老奶给我们送了炒米饭,我们谁也没顾上吃。

后来,牛一直没消息。我妈找了我姥姥家算命的瞎子算,说是牛奔东方去了。

还有更有意思的,村中有人传言,我家的牛给我姑姑的亲戚偷走了,说是那亲戚还给我姑姑送了牛肉,我姑姑把牛肉藏在了房顶上。


牛一直没消息啊,我爹日渐憔悴。有一天,我爹拿个绳子,就愣怔着出门了。我妈就赶紧追了出去。之后,俩人回来了。我妈哭了,我妈说:“你要是去了,剩下我们娘三个,我们咋活啊?”

我爹这才打消了上吊的念头,可是,从那以后,他好像落下一个病根,那就是大便说来就来,非常急。我好几次见他急匆匆地提着裤子往后院跑,往厕所跑。我爹四十岁生的我,那个时候,他才五十几岁啊。丢了一头牛,竟然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牛是爹的宝贝。爹对牛的感情似乎胜过我们。半夜,爹睡不着,也会喂喂牛。牛给爹喂得,特别胖。牛见了爹,就像见了亲人似的。我甚至看到牛看爹的眼神跟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呢。


没了牛,亲戚们也着急。尤其是我姑姑。

我姑姑主动借给我们钱,我姥爷也是给了我们一些钱。这些钱凑合着终于又买了一头。

更让人感动的是我姑姑怕我家这头来之不易的牛再丢了,竟然给我们垒了院墙。因为急,也是为了省钱,那道墙就在我家院子里横开来。然后,又在墙这边,盖了牛棚。也就是说,牛棚就设在我家离窗户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一直到现在,我家都是这样子。姑姑还给我们要了一条小狗,给我们看家。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家一直养狗。现在,我家的狗也三四条。

后来,偷牛贼终究是找到了。那个人就是我们村的。听说,那人给判了刑,等那人出狱,就离开了村子。据说,到现在那人都没娶上媳妇,过得很不好,这是报应!

人们都说,这偷牛贼良心坏了,偷谁也不能偷他们家啊。我父母哥哥都不识字,为人处世跟常人不大一样。当然,我们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穷人家。

这件事给我爹打击很大,给我打击也非常大。我还根据这件事,用梦妮为笔名写了一篇小说《害羞的牛》,发在《小说月报》跟《小说大世界》上。小说的主人公有我的影子,当然小说的结尾是杜撰了。


其实,我写的东西,有纪实,也有小说,很多小说都是通过现实加工而成的。我喜欢一句话,现实,就是文学中的文学。

喜欢的朋友可以一看。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害羞的牛(1594字)

文/梦妮

艾妮家里有一头黑白花的小母牛,那头牛可爱的很,会害羞,像十八岁的艾妮。

早晨,艾妮的父亲往牛得槽里放干草,牛的眼睛亮亮的,脖子往后一扭,愣怔几秒,再顺顺溜溜直过头来,再使劲一扭,还是愣怔几秒,如此反复若干次,就是不吃槽里的干草。艾妮从牛得眼睛里读出了害羞的味道。待父亲走后,牛才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草来,吃的津津有味。艾妮看牛,牛感觉到艾妮看它,就抬起头来,也看艾妮一眼,继而,又重复起扭脖子的动作。脑袋往后一甩,挺住,又一甩,再挺住。艾妮吃吃地笑,就赶忙走开。牛看到艾妮走远了,才有吃起草。艾妮喜欢牛,就像喜欢自己。

乔俊又来了。乔俊来了,阳光就愈发得暖了。

乔俊究竟是找自己呢?还是找父亲?艾妮想着想着脸就热热的。她不给乔俊倒茶,家里没有茶具,他们父女也没有喝茶的习惯。她也不给乔俊递烟,父亲不抽烟,家里自然连个烟灰缸都没有。再说,乔俊只抽自己带着的那种叫做五朵金花牌子的香烟。那样贵的烟,艾妮家买不起。艾妮跟父亲只静静地听乔俊说话就是了。对于乔俊的演说,父亲听得津津有味,艾妮却听得一阵阵身子发软。乔俊是艾妮的一个梦,也是艾妮家那个有些破旧肮脏的小屋的一道风景。

“我家还要在庭院里盖三间房呢。这三间房啊,就盖在院子里,院子的前面,我要建一个花园,种上果树,种上花花草草。”乔俊说着话,一边将烟灰弾在炕沿下。艾妮家里的地面都没有铺上水泥,扫地的时候,家里总是土气冲天,像是下了一场烟尘雨。家里也确实有耗子。艾妮家里只有一样摆设,就是一个不装东西的红色柜子。为什么不装衣服呢?因为柜子里经常有贵客——耗子光顾。曾经很小的时候,艾妮对柜子好奇,打开柜子了几次,每次打开,柜子里耗子屎尿的腥臊气味熏得艾妮睁不开眼睛。

有天艾妮跟父亲吃饭,吃着吃着,艾妮发现饭桌旁的米袋子里有动静。艾妮静静地观察着。

“擦擦擦,擦擦擦······”袋子里发出很细微的声音。

艾妮猛地左手抓紧袋口,右手摸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然后两只手使劲摁住。这样,艾妮连掐带捂折腾了足足三分钟,袋子里没有动静了,艾妮才松开手,打开袋子,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正抽动着身子,奄奄一息。

这时候,父亲对艾妮说:“你胆咋就那么肥呢?你不怕耗子咬你啊?”

艾妮笑笑,不说话,心里却说,只顾着跟耗子斗了,怎么会想那么多呢?

乔俊又来了,这次艾妮一个人在家。乔俊看着艾妮笑,看着艾妮写的诗稿笑。诗稿上涂抹着艾妮刚刚写的句子:

“考学难/难于上青天?披星及戴月/考学太茫然······”

乔俊不说话。艾妮也不说话,心里却像藏了很多的鼓,咚咚咚响个不停。艾妮低下头去,离乔俊远一点,怕他听见那鼓声。

乔俊就讪讪地笑,讪讪地走了。

乔俊走了,艾妮就失落,失落的艾妮就又在白纸上涂抹:

“风来了/云不说话/风走了/云就落雨了······”

涂抹完了,艾妮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不满意,就又改,又涂。脑海里想的却是自家害羞的小母牛拉车的样子。

那小母牛拉车的时候,劲真大。不管车上载重多少,也不管路多么难走,小母牛总是梗着脖子,走的步履铿锵,一路稳健。艾妮想着,要是家里真没有了这头小母牛,家还是家么?

乔俊来的更勤了。现在乔俊不再说他盖什么样的房子了,现在他给艾妮家规划今后的生活。乔俊告诉艾妮的父亲,他们家的房子该怎么装修,家里又该添置那些家具,该找谁买等等。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终究还是出事了。

乔俊终于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抱了艾妮,艾妮家害羞的小母牛也终于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里丢了。

害羞的小母牛丢了之后,乔俊似乎也丢了,再也没到艾妮家来过。

一个月后,艾妮的父亲从公安局回来了,他脸上带着微笑,从兜里拿出公安局追回的买牛的一千三百元赃款,还煞有介事地说:“妮,你猜我在公安局看到了谁?”

艾妮不响,父亲就又接着说:“我看到了乔俊啊,他带着手铐跟脚镣呢。我问他,你咋在这呢?他不理我。”

艾妮想哭,却没了眼泪,父亲不知道,艾妮怀孕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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