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狗

村姑

每天的清晨，我都双手击打着圆溜溜的肚子沿门口的捞刀河走一段。

道德桥左边两三百米处一寻姓人家盖了栋小洋楼住在哪。许是白天女主人和男主人都下地干活了，细伢子要上学堂，细伢子的阿婆去茶园摘茶了。对面山头的茶从“清明”前三天开始摘，一直摘到六月“三伏天”。这家人的婆婆年年去摘茶，年年把脸晒成烫熟的“龙虾”。她的儿子希望她莫去山上摘茶在家守屋，她不干。她的儿子只好想了个折衷的办法，喂了两只狗守屋。

一只棕色的长毛狗，耳朵经常耷拉着，两只眼睛的上眼皮都有撮小长毛，它的目光看到人的时候很冷。我打它身边过的时候，总要轻轻地念叨“狗啊，狗啊，你可别咬我，我冇借你家主人一分钱，你可莫把我当债主啃”。念完，赶紧走几步。

狗主人偶尔碰到我，见我小心翼翼怕得要死的样子，笑着说：“你只管大胆走你的，这只狗是最老实的狗，所有狗里面，它的老实是出了名的，不信，你捉住它的鼻子可以穿针线……”

不管狗主人如何劝导我，我都不能释怀，这只棕毛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令我见到它无论如何都要提高警惕性。改编后的俗话说得好“害狗之心不可有，防狗之心不可无”啊！

他家另一狗长着乳白色的毛，是只母狗。长长的狗尾巴往下垂着，一对狗耳朵秀气地朝上长着。狗目光很温和，老远看上去就知道它对人没有什么恶意。

今天，我双手“噼噼啪啪”打着肚皮快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只见棕毛狗阴着张脸站在路左边，白狗叉开四腿站在右边。白狗的肚皮下有四只毛绒绒的小狗在拱它的大乳房。四只小狗毛色不统一，黄的黄，黑的黑，白的白，还有一只是黑白相间的杂毛狗。母狗发情时，惹来了村里许多狗牯，从这四只小狗毛色分析，它们应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姊妹。

这四只小狗有一个统一的姿势，都把两只小前脚搂住母亲暗红色的乳房，撮起小嘴巴拼命地吮吸母亲的血液和营养。这姿势坚持一两分钟，四只小狗的两只小前脚轮番落下来，又轮番搭上去。

我很想多观察一下母狗的喂奶，谁知它看到我瞅得津津有味，狗眼一翻，一抹血色涌上眼底，狗脸挂着怒，恶狠狠地朝我吠起来，意思很明显“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还不走开！”

我收到这危险的信号，被它这突如其来的翻脸吓得倒退三四步，赶紧转过身继续朝前去散步。只是心里悻悻的不服“臭狗，臭狗，看你喂奶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不落坨肉，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还把自己当黄花大闺女啊！真是，狗翻起脸来也比书翻得快！”

2017.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