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1日,成都各界举行庆祝国庆节大会和群众游行,这是游行队伍中的“和平女神”,是不是感觉很奇特?
歌曲:城里的月光(叶子)
今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
在我孩提时代的每一个国庆节,都是最令人兴奋的日子,无论是对于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这一天都是一个难已忘怀的美好日子。
因为国庆节不用上班上学,或许还会有牙祭可打,改善伙食。
所以我常说,最容易加深记忆沟壑的一定少不了美味,尤其是在饥饿年代。
逢着国庆,母亲会从她工作的铁工校食堂带咸烧白或粉蒸肉,就算是福利了,虽然发生的概率不多,印象却是极深刻的。
国庆节是要穿白衬衣蓝裤子的,这是应学校的要求,似乎类似歌咏比赛或游行集会都是一定要做这样扮相的,否则不整齐,缺乏朝气。
我小学、中学都是在铁路学校上的。
那时成都铁路局有个俱乐部,可以开会、演出歌舞,还可以放电影、演话剧等。
现在这个俱乐部已经被拆掉了。
上小学时,有一年的国庆节,学校排练歌舞,是毛大爷的诗词《卜算子·咏梅》,天老爷,这舞蹈居然把我给选上了!
记得是六人舞蹈,辛辛苦苦排练了很久,我就笨手笨脚的跟着,直到上俱乐部的舞台正式演出。
懵懵懂懂的上了舞台,这首诗词的旋律我至今还记得,就跟着节拍舞动着,也不知舞姿究竟是美还是不美,反正从那时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跳舞的机会了。
记得“四人帮”垮杆以后,成都铁路局还排练了一个叫“枫叶红了的时候”的话剧,就在这里演出。
有一次报幕员报慌了,说成枫叶疯了的时候。
里面扮演江青的演员我认识,姓尹,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她是铁路荷花池卫生所的医生,演的是惟妙惟肖。
她姐姐尹文媛阿姨是著名电影演员,曾在电影《抓壮丁》里扮演李老栓的婆娘。
国庆节还有一桩事要干,就是国庆游行、集会。
成都和北京一样,搞游行聚会是有条件的,这点很多地方是无法与首都和成都比的。
北京有个天安门城楼,城楼前面的那块空坝坝就是天安门广场。
成都以前也有个城楼,就叫“皇城”,也有成都人将其称之为“小天安门”,它前面也有块空地。
早先是没得这块空地的,还是解放后拆除了贡院街、三桥南北街后才有的。
最后就形成了由“皇城”城门洞往南直至红照壁长800米的广场大道,老成都叫人民南路广场,也就是现在的天府广场。
自从有了广场,成都人搞个游行聚会当然就是很方便的事了。
到了国庆这天,机关干部、红领巾、大中学校学生、郊区农民、工厂工人、少数民族代表、文艺工作者……各行各业精选出来的代表,都会在这一天手持标语、花束、彩旗,甚至出动一辆辆象征建设成就的彩车,一队队一排排走过检阅主席台。
那个时候四川有个叫李井泉的,是西南局书记,也是四川老大,这个人是把四川人害惨了的,以后我再慢慢摆这个娃娃的龙门阵。
他虾子也是膨胀,那个居然就跟到毛大爷学,毛大爷站在天安门楼上,李井泉就站在皇城楼上,一样的检阅游行队伍,要不要还挥一哈手。
后来文革开始,就说他是土皇帝,就打到了。
说实话,他一家人文革中还是多惨的,但还是有许多四川人说他是“驼背挨雨淋——背时”。
遇到和美国、苏联特别闹毛的时候,或是要声援朝鲜、越南的时候,也要在人民南路广场声讨美帝国主义、苏联修正主义。
想起现在和朝鲜、越南的关系,我老是觉得我们和别国打交道时有点二百五,瓜迷戳眼的。
听老辈子回忆,在没有人民南路广场的1950年国庆,成都也搞过阅兵、游行的,只是由于没有一个像样的广场,就只好分散在北较场、九眼桥、盐市口一带了。
据说那年的国庆晚上,成都全市还举行提灯大游行,各种样式的灯笼将夜空照亮,如同白昼,全市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想一下,二十多万人提着二十多万个灯笼在街上耍,还是多壮观的。
文革开始后国庆节的游行就基本上停止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人民南路上的热闹,那些开大会的事情还是要在这里开,装的人多得嘛。
那时常常在半夜下达“最高指示”,全城的乡亲们就要在街上敲锣打鼓喊口号,以示庆祝。
三转两不转最终也要转到人民南路上来,这里毕竟是成都的中心,再加上还有毛大爷站到这里的,不知不觉就来了。
印象最深的是在1970年的国庆,成都还在这里搞了个大动作,居然组织数万人看露天坝坝电影,算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了。
10月1日那天晚上,北起人民南路的百货大楼,南至跳伞塔,沿途安放了10个大银幕,每个银幕上放映的影片都不一样。
夜幕降临,早早就守候在露天广场的大人孩子们,席地而坐,虽然条件简陋,大家却是兴趣盎然,看得是津津有味。
当银幕上分别出现《甲午海战》、《刘三姐》、《怒潮》、《大浪淘沙》、《冰山上的来客》等久违的影片,观众实在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大家就用力地鼓掌欢迎。
百货大楼背后染房街放映的是《五朵金花》,使不少人沉浸在爱情之中,与剧中人物情节一起起伏着,还与影片中的金花和阿鹏一起哼唱着电影插曲,算是享受了一场心身愉悦的文化盛宴。
时间到了1976年,这一年中国还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先是1月8日周总理去世,由于有关方面阻碍悼念,放在毛大爷脚底下的许多花圈都被强行收走了。
于是许多人就愤怒了,就跑到红照壁政协那个地方,去抄录悼念总理的诗歌,自发的以自己的方式悼念。
后来官方还是准许在几个地方搭建灵堂,准许市民前往悼念。
我和三哥当时是去了提督街文化宫,这里也是悼念点之一。
7月6日是朱德去世,悼念规格也是压低,只有北较场军区里设了灵堂,我们是托人才进去的。
我们家那个时候就在铁工学里面的足球场搭建了地震棚,很简单,就是将两个木制的高低床组合起来,上面弄个人字型的屋顶,两头挂上帘子,很巴适。
人民南路也密密麻麻的搭建了许多,什么样的都有,大多很简陋。
现在成都人对付地震的装备就洋盘多了,今非昔比啊。
人民南路地震棚拆除是因为毛大爷走了,因为要在这里给毛大爷开追悼会,一声令下,第二天整个广场就干干净净的了。
人民南路广场是成都追悼会的主会场,我那时还在校,就是在铁中参加的。
影响深刻的是,北京追悼会是由王洪文主持的,华国锋致悼词,声音是同步到全国的。
关键就是王洪文让全国人民给大爷三鞠躬的时候,语速没有掌握好。
他说: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三鞠躬……然后好一阵没得声音。
心情沉重的大家就赶紧做完了三个鞠躬,刚刚直起腰杆,广播里又传来王副主席的声音: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大家慌忙又做了三个鞠躬。
整整做了六个鞠躬啊!
后来“四人帮”被粉碎,大家很开心,成都人民就在这里搞了个类似派对一样的大活动。
人们都很兴奋,说是春天来了,跨进了新时代。
后来人民南路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堆满了人群,包括烧坏的公交车、警车,这里就不多说了,其实大家都是经历过的。
这以后,游行这个事情就没有再搞过了。
有一段时间老百姓突然喜欢上了过洋节,尤其是圣诞,一时间每逢圣诞,各酒楼、酒吧就推出了许多套餐节目。
而那些囊中羞涩的,其中大多数是外来务工者,不甘心在被抛下,也就手拿塑料吹气的道具聚集在这里,疯狂的追打着,广场上是一派乌烟瘴气。
人民南路广场也是在不断地在改造,几乎没有消停过。
大概是在2000年,时任成都市长特地邀请世界著名设计大师贝律铭来重新设计。
于是后来被成都人私下称之为“背时(贝氏)”的天府广场就出炉了。
人民南路广场自此就改叫天府广场了。
换了名字的广场功能也被改变了,广场的正中间被挖了个可以通地铁的大坑,也就不再适合聚会了。
四周被飞驶的车流所包围,犹如孤岛一般,为了市民的安全,警戒的气味也很浓厚,休闲的气氛却少了许多。
我已是很久没有踏进去过了,唯一的一次还是从地铁出来,然后提心吊胆的赶紧走出曾今熟悉的广场,只是这种熟悉已经很久远了。
现在的国庆节是相当于放大假了。
之前刚开始的时候被打造成黄金周,高速也免费,就是鼓励你出城消费。
我也走过几次,就被堵在路上,想着这个免费多少还是有点忽悠人,就不再愿意出门了。
就在家里喝喝茶,和家人一起打打小麻将,或是与好友小酌几口,心底也就欢喜得醉了。
从游行的队列走到四方城前,就足以说明国庆在人们心里的变化。
祝大家国庆快乐!
下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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