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被善经济所误 

——《胜市正言》续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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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调节是一种过程，结果还是为了促进质量发展。但是我们也不能无限拔高道德的作用，将善治标榜为“善经济”；更不能要求别人良心发现，以便为我们争取更多的市场机会。这无疑属于更进一步的思考；然而“缺心”缺的未必是善心；善心也打不动逆全球化而动的某种强势，强势者也不会发善心。在企业内部，如果无限憧憬企业清官，继续做着明君贤臣的大梦，那也会使得公司治理机制流于空疏。

在企业管理中坚持正当标准固然属于一种善治，但绝不是拘泥于抽象的善，更不能用善经济的道义指责取消代经济核算。我国有研究者认为，中国经济客观上进入了善经济时代。其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容易造成误导。常识告诉我们，经济的对立面是不经济，彼此的划分解决的是合算不合算的问题，一般不会直接以善恶作为取舍的标准；否则就很难说是在按经济规律办事。尽管经营者越来越需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但是在经济行为中不讲市场规律为行善而做亏本的买卖难有可持续性。在电影《我不是药神》中，“格列宁”的药价居高不下就不能简单归结为厂商的唯利是图，因为前期研发药品的巨大投入往往只能靠较高的售价来收回。推动药品研发固然离不开公德心，但救助病人并不是药企必须尽的义务；药企只要不是故意抬高药价，就不能随意对其进行道德绑架。生命是无价的，销售仿制药、让用不起正品药的病人得以续命，固然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然而你可以去做无私奉献的事，却不能强行将别的经济主体纳入善经济范畴内运作。

值得警惕的是，有人以善经济自居，为的是抢占道义制高点，以此要挟得到政策的倾斜，得到相关责任的豁免。比如随着共享经济概念的热炒，共享单车的一哄而上。一方面，用户押金的使用缺乏监管，会形成一定的金融乱象；共享单车的投放或者停放混乱，乱占公共场所，就挤占了公共资源。有的不法经营者直接以慈善的名义圈钱，连寺庙这样原本应该清净的处所也不放过，使得“善经济”完全变了味。

随着利益取向的多元化，善是相对的，而创新经济的发展往往会打破既得利益格局；那些自认为自己的“奶酪”被触动了的人就没有理由以善加以阻碍；同时毁灭性创新也不相信眼泪。科技的迭代对经济或者社会的影响往往表现为“毁灭式创新”，即让传统经济产生被颠覆之虞；马克思说的更加明确：“人类社会的每一次巨大进步都是以牺牲部分社会成员的利益为代价的”。那么“牺牲部分社会成员的利益”就很难说是一种善举，从很多人可能会丢掉饭碗的角度看，“毁灭式创新”对很多旧产业的冲击，在一定的时间内毁灭大于创造的意义。然而从长期来看，其最终是会促进人类社会更好的发展。因此这种“毁灭”是正当的，体现了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得所诠释的企业家精神，也是以正理企的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