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第二届“望安杯”全国征文大赛154】王峰||五月榴火(散文)
  主编:非   


刚刚还在枝条上寻觅嫩芽,去领略与感悟春的气息,转眼间天地间就成了万紫千红绿意盎然的盛景繁华,冬日的荒芜与颓废早已退隐成欣欣向荣画卷的骨骼……
“今朝五月正清和,榴花诗句入禅那。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不经意间,后院那两株石榴树已火焰欲燃,我悠然踱步吟起北宋王安石的《咏石榴花》。是五月炙热的阳光抚摸,使你不胜娇羞,绽开了火焰般刺眼的花吗?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石榴花,你红艳在灿烂的阳光下,红艳在暖暖的夏风里,红艳在石榴树的青枝绿叶里,也红艳在我生命的年轮里。
真正认知石榴,是童年的一个中秋。一盘月饼,一盘石榴,供在满月的院子里。我模模糊糊地知道那是石榴,却从来没有品尝过,少年十足的好奇让我蠢蠢欲动。我与妹妹都迫不及待地躲在妈妈身后拼命地吹着燃烧的香,好拿到自己心仪的食物。在那火星即将奄奄一息之时,在妈妈微笑默许的目光里,我一把抓住一颗最大的石榴狠狠地啃下去。“啊!”我的小脸顿时扭曲着,吐出苦涩的石榴皮。“哈哈哈……”妈妈笑得直不起腰,随手拉过椅橦坐下来,夺过我手里的石榴,剥开石榴皮。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石榴籽,玛瑙豆似的挤在一格一格的小房子里,妈妈剥了一把石榴籽,分给我和妹妹,我小心翼翼地捏一粒丢进嘴里,那种浓烈的甘甜,从唇齿一直浸润到心里。
我家巷子口的老舅院子里,有一株石榴树。从此吸引了我,经常去他家找老舅的孙女玩。我们在石榴树下看花,蹲在地上看蚂蚁觅食,用石头垒房子,去小溪里逮螃蟹。也找来小伙伴们过家家,我扮新郎,她扮新娘。我偷出妈妈给我做的新布衫,把石榴花插在她的头发上,精心打扮后,在其他小伙伴的“敲锣打鼓”声中,我们从他家房后的石子路上,慢慢地绕过房子,穿过院子,走进洞房——石榴树下。然后,其他小伙伴嘻嘻哈哈地跑出她家,留下我和她在浓浓的花香里,享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之夜……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她的保护神,不论是学校还是家里,谁欺负了她,我都会像一头凶猛的狮子扑上去,要不把人家打得满地找牙,要不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但我都会无所畏惧地冲上去。每年石榴花开的时候,她都偷偷摘几朵,雀跃着,跑到我家,让我给她别在发间,乐呵呵地一溜烟儿往家里跑去。后来,我当兵退伍参加了工作,她上了中专也上了班。有一天,她领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来到我面前,对那个男孩子说:这就是我常常说起的哥哥,石榴树下我的新郎……
石榴花开始萌动,含苞,绽开,直至立夏,参差开放,络绎不绝。开始像神仙的宝葫芦一样神奇,绽开后又如唢呐般热情奔放,像初夏的太阳一样如火如荼,正是这种俏也不争春的性格,塑造了它万绿丛中点点红的气质,和与众不同的伟岸心胸。她是整个盛夏的使者,不经历春寒和秋霜,在她的生命力没有冷酷、严寒、冷淡、落寞、消沉这样消极的词汇,有的只是强烈、奔放、炽热、火红这些积极上进的辞藻,正如人的青春期一样充满朝气,盎然生机。
初夏时节,郁郁葱葱中绽放着红艳花朵,石榴花在小院静静开放,像红灯笼点缀在树丛,勤劳的蜜蜂围着花蕊翩翩起舞,把朴实素雅的小院炫染得分外妖娆。石榴花,没有玫瑰的娇艳欲滴,没有牡丹的华贵雍容,没有茉莉的芳香四溢,但它的热情似火更为贴近初夏的自然。火红的石榴花,挂在石榴树的枝头,闪烁于葱蓊的翠绿之中,一朵朵红萼流光溢彩,像极了一团团燃烧着的火苗。那一份鲜艳夺目,那一份生机勃发,格外叫人精神振奋。看着那满树朴素而热烈,火红而不张扬的花朵,一丝微暖的夏意已在心头点点荡漾。
石榴花,开得独特,开得极有神韵。五月的石榴,清新而不柔媚,蕴含着生命的热情与活力。
童年时代,每年春天我都会努力去种石榴树。从最初的折枝扦插到后来跑去老舅家挖石榴树下的小苗,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佛家说:机缘巧合。也许,这些都是我与石榴的缘分未到。
三年前,我在单位看到石榴树下丛生的枝条,引燃我童年的梦想,挥汗如雨刨出两棵幼苗栽在后院。春天,草萌花发,林木泛绿。那两株石榴还是一身干枯,和它身下的土地一样,毫无生气。我怀疑它们是否还活着,折了一截枯枝,只见灰白的树皮包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它还活着,我只好耐心地等下去。
天气逐渐热起来。我遽然发现,那稀疏难看的枝条上,竟缀满了小米粒般鲜红的嫩芽。我兴奋得不得了,每天都站在它的面前,看很长时间。它的芽苞逐渐胀大,慢慢绽开,颜色也由红变紫,透出绿色。而这时,已是春去夏至,百花凋零了。碧绿的叶片,泛着油亮亮的光泽,填满了枝丫间所有的缝隙。先是点点朱红,含芳掩锦,艳艳的花蕾,像少女抿着娇嫩的小嘴,羞涩地在绿叶丛中躲躲闪闪。然后是零星开放,绽吐金蕊,花红叶绿,相得益彰,搭配成世上最和谐不过的图画。最后便是花团锦簇,满树泼彩。花的塔,花的楼,花的山,仿佛憋了一春的热情一下子迸发出来。我单纯的眼睛被火一样的明艳照得有些眩晕,我贫穷的心灵也因此平添了许多绚烂的梦想。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榴花灿红如火,寓意事业兴旺发达,红红火火。含苞欲放、硕果累累,象征着多子多福、子孙满堂。石榴花没有香气,也并不足够艳丽,然而从古自今,无数文人骚客吟诗作词,沉醉于这一片灿烂之中。白居易有诗云:“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苏东坡也曾在诗中写道:“石榴半吐红巾蹙。”杜牧则这样盛赞:“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在众多吟咏石榴花的诗句中,我独爱元代马祖常的这首《折枝石榴》:“乘槎使者海西来,移得珊瑚汉苑栽。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短短28个字,不仅道出了石榴的起源,更赞美了其存本求真、适时而发的品格。
一场夏雨过后,湿淋淋的地面上,便落满了小喇叭似的花和一层锦缎似的花瓣,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伤感与凄凉。茂密的绿色叶层,显眼的红色小花朵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引人注目。大的,小的,含苞未放的,满树都是。星星点点,火红火红的,娇艳欲滴,红得可爱,红得醉人……
石榴花有雌花和雄花之分,雌雄花都很好看。雄花是虚花,不会结果的,开过就谢了,什么也留不下。雌花是结果的,花儿开的并不是很艳丽,后面能看出结出小小的石榴。不是所有的花都能结果,有些花虽然开得无比艳丽,但只是绚烂一时,有些花开了,虽然不够艳丽,它只是把生命里的一部分营养留给了果实。果实才是花儿生命的延续。仔细想想,人何尝不是如此,虽然也曾拥有过青春,拥有过梦想,拥有过对未来美好的向往,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像那些虚花一样,花开即逝,走过的那些日子,却始终不懂得珍惜,便匆忙地把那些美好像虚花一样埋葬。当再回头找寻时,什么也没留下,只会在心头徒留几分感伤,夜半梦回之时,泪落几行。
立夏一过,石榴花也开始由点点的红变成一朵朵可爱的小金钟,红绿相间且粗重厚实,而花头的部分却轻盈如绸,脉络细润光滑,娇媚的红花衬着叶片俏小的绿树,演绎出一道别致的风景。石榴树花瓣未落的时候,果子已有雏形,像一群调皮的孩子,红着脸,翘立枝头,随风嬉戏。果实稍大,便褪去了娇媚的艳红,隐隐的褐色中透着亮亮的铁青,如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
人们常说,五月榴花红似火,八月石榴万盏灯。胖胖的,圆圆的,红红的,小灯笼般挂在枝头,很远就能看到它的笑脸,感觉到它的招引。
农谚曰:“九月九,绞石榴。”到重阳节,那石榴可真的熟透了——红红的,咧开了嘴,笑了!果肉内的结构如人或其他高级动物的脑,中间有好几部分组成,每一小部分也都有“薄衣”隔开,区分开来,石榴籽就如一个个脑中的细胞。半透明的红肉内包裹着小籽小核。那晶莹剔透的籽粒,颗颗如宝石般光彩夺目,吃在嘴里,更是沁人心脾。百姓家里种石榴,既看花,又看果,还可以吃。榴,谐“留”音,石榴多子,合在一起就是“多多留下子孙”之义。很多年过去了,农村实行了规划,童年的村容村貌已荡然无存,继之而来的是小楼精舍,宽宽的街道。老舅家的院子随着那个时代去了,那棵萦绕童年梦的石榴树却永远留在美好的记忆中。
石榴树,幼小的生命,孕育出了悄悄的欣喜,孕育着开花的梦想,成长着快乐的生命。
芳菲落尽,万物葱茏的五月。石榴花就是五月的风铃,随风敲击出五月的丰韵,散发着五月的芳香,凝聚着五月的激情。三月的风,四月的雨,融进五月如花的世界,品读五月的灵魂,找寻生命的奇迹。五月如花绽在我的心扉,芬芳酝酿着我的心声,花瓣轻舞着柔柔韵律。
五月榴火,石榴花映着火红的太阳开得异常鲜艳,是家门口一道迷人的风景。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王峰,河南济源人。2008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中华楹联报》《对联中国》《中国畜牧业》《河南工人日报》《郑州日报》《济源日报》上发表小说、散文、楹联二百余篇副,计一百余万字,作品多次在各类活动中获奖。河南省济源市作家协会会员、济源市诗联学会会员。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清溪诗社 | 同题诗会:榴花
榴花开欲燃 文/疏桐
【东方诗韵诗刊•榴花如火】‖ 不求郁郁麝兰香,叠叠碧枝摇烛光【2020056总第255期】
可爱的,几朵石榴花
榴花照眼明
五月榴花照眼明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